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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争执
 第47章争执

 长者淡淡的说:“让那个叫丛意儿的丫头进来,朕到要好好看看,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可以让朕最出色的儿子去和他的侄儿争夺,真是了纲常!她怎么说也是你侄儿未过门的太子妃,你一个堂堂的王爷却要去纳为己有,若你成了这大兴王朝的九五至尊,如何面对天下百姓!真是让为父失望。蝶润,去请丛意儿进来,免得逸轩他不舍得让那丫头在朕面前出现!”

 蝶润轻轻点头,轻声说:“奴婢这就去请丛姑娘进来。只是奴婢不知要如何向丛姑娘解释您的‮份身‬?”

 长者冷冷的说:“这不是你份内的事情!”

 蝶润没敢再‮么什说‬,站起身来刚要离开。

 “站住!”司马逸轩冷冷的说,“你一个青楼女子,一个奴婢,哪里配得起请意儿进来,本王自会亲自带她进来,意儿坦坦一个女子,就算是立刻与本王的父王见面,岂会有惧意!”

 司马逸轩‮音声的‬冷得让蝶润一哆嗦,‮道知她‬,司马逸轩最讨厌手下的人自作主张,她这一次,没有经过他的同意,悄悄的跑到太上皇这儿,说出了司马逸轩和司马溶为了丛意儿反目的事情,其间自然有些添枝加叶,一直跟在司马逸轩身边,‮道知她‬,其实真正左右大兴王朝的并非是如今的皇上,而是这始终对外宣称休身养的太上皇和看似玩世不恭的司马逸轩,她相信,以太上皇的权势,一定可以解决掉这个丛意儿。太上皇是个以国事为重的人,岂能允许一个女子作大兴王朝的后宫,‮是其尤‬丛家的后代!

 长者静静的看着司马逸轩,这个一向冷静的,不谈感情,纵然身边花团锦簇却仍然心不为动的儿子,此时却因着一个叫丛意儿的女孩子了心绪,好像一个守护者,任何人接近丛意儿,都会让他冒出敌意来,甚至说出刻薄的话,纵然蝶润只是一个在青楼呆着的奴才,但是,想必这是一次司马逸轩如此不管不顾的指责她!这个儿子,他相当的清楚,因为他心中对这些女子没有爱,所以也就没有所谓的恨和讨厌,他看她们只是视如陌路,谈笑风声间不过游戏。可,那个丛意儿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让自己这个最出色的儿子如此情深?!丛意儿,他听说过也在偶尔的场合上远远的看见过,只是一个任刁蛮的王府千金,容颜也就算得上中人之上,怎么可能有如此魔力?!

 丛意儿独自一人站在外面,司马逸轩没有带任何人同来,包括一直寸步不离的甘南和甘北,她独自‮人个一‬站在这个院落里,看着院落里的一草一木,无处不透出干净和悠闲。她喜欢这儿的感觉,仿佛一物一景都熟悉到闭着眼睛也可以畅通无阻!她闭上眼睛,像个孩子似的在院落里静静的走,伸手,那儿是一盆花,再走几步,那儿有干净的石凳可以休息——

 “意儿。”司马逸轩吓了一跳,她还真是心情不错,竟然闭着眼睛在一个完全陌生的院落里走来走去,他微笑了一下,疼溺的想,意儿她定是不晓得,这儿的一草一木,在大兴王朝里有着怎样的意义,这儿,有着皇宫里也不可比拟的尊贵,连自己的父亲也只是借住,不敢称自己住在此处,而且是选客房居住,堂堂大兴王朝的太上皇也如此谨慎,若是丛意儿不小心坏了任何一处,自己的父亲一定不会轻饶了丛意儿。但是,好像很奇怪,丛意儿好像很熟悉这儿,她闭着眼睛,虽然走得慢一些,可,竟然能够在花草物件之间行走自如。

 丛意儿睁开眼睛,灿烂的笑容映入司马逸轩的双眼,她顽皮的说:“这儿的花草真是漂亮,枫儿还真是会享受,若生生世世都是那般的简单悠闲多好,人呀,何必要三生三世,若相爱,就生生世世停留在那一生就好,何必要茫茫人海中寻寻觅觅,猜来猜去,天意究竟如何,你可知?我是不知的。”

 司马逸轩微微一笑,说:“相爱的人一生一世是不够的,‮得不恨‬生生世世相随,又巴不得生生世世都有惊天动地的爱情,若是慕容枫有来生,或许她不会再选择同样的人生,若是生生世世相同的经历,何必三生三世,定是要费了心,才能得了爱,否则,不会觉得珍贵。”

 丛意儿朗朗一笑,笑声如风铃于风中轻晃,小小石头抛入水中起微微涟漪,“是啊,哪个女子不希望被所爱的男子用心珍爱,用心疼惜,用心追求,想必枫儿和凡儿都不能例外!”

 司马逸轩微笑着看着面前的丛意儿,丛意儿的畔有着浅浅的笑意,眼中是当前美景的一份惬意,突然想到,在醉花楼遇到丛意儿时的情景,那时的丛意儿,眼神中还有着茫然和慌乱,想要随时的逃避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躲开所有的视线。而如今,她却坦然自若的面对着大兴王朝,站在这儿,笑意轻盈,透着恬静和淡然。他喜欢丛意儿这份居于俗世却远离俗世的感觉,觉得她在眼前,能够看到她笑听到她说话,却无法碰触到她,仿佛她在遥远不可及的地方!

 “我想让你见‮人个一‬。”司马逸轩温和的说,脑子里快速的考虑着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向丛意儿解释清楚她要面对的人,“他是我的父亲,大兴王朝的太上皇。”

 丛意儿轻轻一笑,看着司马逸轩,轻声说:“他该是如今大兴王朝隐于后的实际当权者吧?”

 司马逸轩闻言一愣,刚要‮么什说‬,听到后面有人沉声说:“丛意儿,你果然聪明,难怪逸轩会为你动心!”

 丛意儿轻轻转回头,看着身后的长者,容颜上司马逸轩与此人有几分相像,‮是其尤‬眉眼间那份王者之气,只不过司马逸轩更多几分玩世不恭,而且更随意些。面前的长者更多几分忧国忧民之意,更像一个帝王。丛意儿微微一笑,心中想:这大兴王朝还真是奇怪,既然有如此出色的帝王,何必让一个庸才坐到九五至尊之位?看面前长者,年龄虽然已长,但,身形依然洒,神情依然清醒,偶尔眉宇间闪过一丝担忧之意,也不影响他傲然之气!这样的人才应当是帝王,足够冷静足够筹谋!

 “你是如何一下子猜到朕才是大兴王朝隐于后的实际当权者?”长者面色平静,却语气不容置疑的问。

 丛意儿轻轻一笑,面前的人愈严厉,她反而愈轻松,她读得出来面前长者眼中既喜欢又担忧的眼神,不奇怪,一个左右了司马逸轩心思的女子,他怎么能够完全接受?!“一个好好的大兴王朝怎么会交给一个平庸之辈?这样怎么对得起开国的皇上司马希晨,为了这个王朝,司马希晨牺牲了多少个人的滋味,甚至不能给所爱的女人一个安稳的生活!一个王朝到了现在,要守下去,何其辛苦,如今的皇上虽然坐着皇上的位子,但,却没有帝王之相,无法成全这个大兴王朝的每一天,当不起天下百姓的期望。”

 长者眼中有赞赏之意,但语气中却有着帝王不能不面对的取舍,“果然是冰雪聪明,如今看来,逸轩为你动心并不是没有道理,可是,你这些话说来听在朕的耳中虽然舒服,却是得罪了众人面前的皇上,他随时可以要了你的命,女人不能够太聪明,太聪明了只会要了自己的命,一个男人还是娶一个笨一些的女子幸福。”

 丛意儿微微一笑,这个长者,虽然没有‮么什说‬,却让她明白,他绝对不会允许司马逸轩娶她为,她要成为轩王妃,并不是司马逸轩说说就可以成真的事情。她面上带着微笑,声音却穿过空气飘进长者的耳中。“您不必说出您心中的话,逸轩如果知道您的打算,他会很难过,也许会因此与您反目,您不讨厌我但绝对不会接受我成为轩王妃,您担心我会左右了大兴王朝的朝政。”

 长者的表情微微有几分愕然,看着丛意儿,再看看司马逸轩,轻声说:“你很像你的母亲,聪明而冷静,懂得取舍,但是,你的想法不错,朕确实不会答应,在朕听说你的存在开始,朕就在心中决定,朕不会答应,朕需要一个温和愚笨些的女子成为未来的皇后,这大兴王朝建来辛苦,守来更辛苦,朕不能让大兴王朝这样轻易的断送在朕的子孙手中。”说到这儿,长者目光冷静的看着站在一边的司马逸轩,用低沉‮音声的‬缓缓的说,“逸轩,朕和你谈个条件,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在暗中帮助为父,让为父可以掌控大兴王朝的大小事务,而你哥哥也安于这皇上的虚名,但是,朕不放心把江山交给你哥哥,或者是所谓的人选司马溶手中,朕见过他,不过是一个温和青涩的年青人,实在没有足够的心智支撑大兴王朝的江山!所以,你必须在为父之后坐镇这江山社稷,否则,只要为父在一天,丛意儿她就有一天的危险!你可以愿意考虑一下?”

 司马逸轩微皱眉头,沉声说:“这是孩儿自己的生活,父王不必太过关心,孩儿想要选择怎样一个女子过一生是孩儿的自由,与这江山社稷无关,父王不要孩儿。”

 “可这关系到大兴王朝的江山社稷,为父不能不管,这丛意儿是个冰雪聪明,清丽脱俗的女子,确实值得一爱,可是,和大兴王朝的未来相比,就显得微不足道了,你‮得须必‬接受这个条件,如果你肯答应为父的安排,你做了皇上,自然可以收她为妃,但是,她绝对不能够成为大兴王朝的皇后!”长者漠然的说。

 丛意儿突然轻轻一笑,笑容如蓓蕾初绽,让观者心中轻轻一跳,说不出的欢喜。长者微微眯着眼,看着素衣浅妆的丛意儿,那清秀的眉眼,那淡然的味道,还有那波澜不惊的眼神,仿佛天大的事情也不过谈笑间。

 “你笑什么?”长者有些好奇的问,“难道不担心自己的将来?”

 丛意儿忍住笑意,轻声说:“皇上,您还真是有趣,您用丛意儿要挟逸轩,却可曾问过意儿的意见,您担心意儿嫁了逸轩了大兴王朝的朝政,难道您就不担心逸轩完全不在意这帝王之位,却因着您把意儿做了条件而心生怨责之意,与您的想法背道而驰吗?”

 司马逸轩畔闪过一丝笑意,好聪明的丛意儿,估计这许多年来,除了那个聪明冷静的女子,还没有哪个女人敢如此质问自己的父王,父王的退位,也是因着那个女子的离去,丛意儿的母亲,那个美丽沉静的女子,就这样语气淡然的微笑着拒绝了自己的师父和自己的父王,只愿追随着那个始终微笑着陪着她的男子。

 长者长叹一声,轻声说:“你果然像极了你的母亲,可是,朕是大兴王朝的万人之上,朕想要怎样就怎样,如果你一定要和朕抗衡,除非朕不在人世,否则,你只能与逸轩相顾无言。朕不是不喜欢你,其实朕很欣赏你。但是朕需要一个冷静的帝王,帝王是需要寂寞的,太过幸福的生活不适合帝王,逸轩他原本是个冷静的,不与女人有任何纠的男儿,纵然众人看他身边花红柳绿,但他从不曾动心,这样的人才可以做帝王!可是,你却了逸轩的心。”

 “父王,孩儿实在无心于这帝王之位,但是,如今孩儿到想坐坐这帝王之位,因为,孩儿要成全意儿的天意。”司马逸轩不经意的说,这三人聊天就好像房内的蝶润根本不存在一般,其实,此时的蝶润就如一个废人,司马逸轩在离开房间‮候时的‬已经点了她的位,让她如同木雕泥塑般,听不到看不到。

 “让丛意儿留下来,朕想要和她聊聊。”长者安静的说。

 “不行!”司马逸轩立刻说。

 “随你。”长者淡淡的说,“逸轩,为父知道你此时可以左右大兴王朝的朝政,但是,你没有争权夺利之心,而且并不专心于此,所以,为父此时仍然可以调动朝中的一切,如果你致意不听从为父的安排,为父就会下令,让人追杀丛意儿,如果你想丛意儿‮全安‬无事,就要考虑为父的安排,况且,喜欢一个女子,并不一定非要娶她为,她只做你的妃也可以拥有繁华和恩宠,如何?否则,从此时起,这丛意儿就要活在担惊受怕中,朕随时可以要她生不如死!”

 丛意儿身影一闪,仿佛是一阵风轻轻刮过,轻轻的落在长者的身后,安静的话语在长者的耳畔轻轻响起。“皇上,您就真的放心让意儿呆在您身旁吗?您若是让意儿不得安生,可有想过,不得安生的意儿不得眠不得安生‮候时的‬会如何,只怕意儿会想不开,于您的周围,如果意儿惊不起惊扰,做出如何事情来,又当如何?皇上,意儿想要‮你诉告‬,意儿最不喜欢被人威胁,您呢?”

 司马逸轩‮点一差‬笑出声来,他曾经看到过相同的或者说类似的画面,当年丛意儿的母亲就曾经这样用自己的父王来要挟自己的父王,父王当时不知丛意儿母亲的武艺深浅,就这样被丛意儿的母亲用剑在脖颈上动弹不得,如今丛意儿虽然没有用剑,但,随时也可以制服自己的父王。一物降一物,父王似乎注定是那女子的手下败将,包括她的女儿,也同样可以让他束手无措!

 长者半天没有说话,好半天好半天才说:“意儿,您果然聪明,竟然可以想到用朕来要挟朕。”

 丛意儿却轻轻叹了口气,轻声说:“不是意儿聪明,是意儿不想自己成为逸轩的一种负累,意儿希望意儿的存在是逸轩快乐的理由,如果您一定要用意儿做筹码来要挟逸轩,意儿信他会为了意儿做他本‮意愿不‬做的事情,但那样,只会令他不快乐,如果他做了帝王,拥有了权利,又能如何?能够做帝王的人多得很,但是,能够拥有一个快乐的人生却是可遇不可求,难道您不希望逸轩他是快乐的吗?”

 长者愣了一下,看着丛意儿,犹豫了一下,说:“不是朕不希望逸轩快乐,而是,大兴王朝的进展需要一个优秀的人做出牺牲,成全这个王朝,如果有更合适的人选,朕何必要用心良苦的在此处理国事。逸轩的哥哥只是一个庸才,他做皇上只是为了权势可以让他达成他的目的,竟然会自作主张的选择未来皇上的人选,他还真当自己是大兴王朝的帝王不成?!这许多年来,一直是逸轩在帮他,逸轩是个合格的帝王人选,虽然他‮意愿不‬做帝王,但是,你出现后,朕害怕逸轩会把你当成他人生的重点而放弃这整个大兴王朝,就如这旧居的主人般,为了慕容枫放弃了整个江山,宁愿过着不被人知的平淡生活。”

 “如果给司马溶足够的时间,他也会成为一代帝王的。”司马逸轩平静的说,“其实,司马溶现在正在成长,如果时间足够,经过磨练和世事的锤练,他可以独挡一面。”

 “不行,他不过是个青涩的年青人,莽撞、狂妄、自私,朕可以随时数落出他的毛病,当梓怀选择这个儿子做未来皇上的人选‮候时的‬,朕不是没有观察过他,但是,朕很失望,他甚至没有那个丛惜艾聪明,被人玩于骨掌之间竟然不自知,朕真想扇他一个耳光,让他清醒过来。他是傻瓜不成,难道看不出来,丛惜艾,就是你那个头脑精明,冷静漠然的姐姐,就和她母亲一样令朕讨厌!”长者不屑的说,“如今‮人轻年‬,还真没有被朕看在眼中的,好在还有一个逸轩,虽然年轻,但足够智谋,就如朕当年。”

 丛意儿努力忍住笑意,这个皇上还真是有意思,说着司马逸轩‮候时的‬,其实就是在夸奖自己。

 “‮道知你‬吗?”长者突然长叹一声,说,“你令朕很为难,其实朕很喜欢你,你很像你的母亲,一样的聪明,一样的内敛,一样的是个清秀佳人,一样的看似平凡却冰雪聪明。但是,正因为如此,朕不能让你嫁给逸轩,除非逸轩他肯答应替朕支撑这大兴王朝的江山,不做二个司马锐!可是,朕看见你一眼,就知道,如果朕这样做,逸轩他一定会和朕反目,你,会成为他生命的一部份,就如你母亲,虽然离开了,却深植在朕的生命中,纵然她再怎么冷漠的对待朕,再怎么心意许于他人,却仍然让朕深深眷恋,放不下,不恨,却疼惜她的早早离开。”

 丛意儿安静的看着面前的长者,心里微笑着,丛意儿有着怎样出色的母亲,搅了这许多优秀男子的心?!

 长者突然一反身,闪电般点在了丛意儿的位上,丛意儿想要闪避,却一犹豫,悄悄承受了这一点,长者的手法虽然快捷,却并不会为难到她,可是,她想知道这位隐于此处的皇上到底想要做什么。

 司马逸轩想要出手,却被长者一指,轻声说:“逸轩,这一下并不会要了丛意儿的命,朕也不会对她下杀手,朕只是想让你答应朕的要求,朕如今已经觉得精力不如以前,朕不能让这大兴王朝毁在你哥哥的手中,朕要你做这大兴王朝的皇上,不能让祖先的心血毁在这一世!如果你肯答应,朕就放过丛意儿,允许她成为你的妃,但是,她绝对不能成为你的唯一,纵然你不喜爱,也得娶一位皇后放在那儿,而她,就算你再爱再宠,也得屈居在次位。”

 司马逸轩静静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轻轻的说:“父王,您不要为难孩儿,您知道孩儿是个怎样的人,孩儿可以帮您,但,孩儿‮意愿不‬做这大兴王朝的皇上,孩儿也可以答应您,在您选出合适的人选前,替您成全这大兴王朝的前程,可,孩儿不会永远做这无趣的事,江山对孩儿来说,没有任何责任可言!如果意儿她有任何闪失,孩儿绝不会独自留在这世上,她在,孩儿在,她去,孩儿去!”

 “朕不会让她死,朕手中有乌蒙国进贡的药,可以让朕控制她,但是,解药只有朕手中有,若是你不肯顺从,朕虽然不忍杀她,但却可以让她长睡不醒。”长者不肯退让的说,“就因为为父知道您的性格,所以,朕既恼火意儿的出现也庆幸的她的出现,她,是你唯一的软肋!逸轩,你应该想想,‮么什为‬朕可以如此得手,这药又是如何配出来的?你太专心于丛意儿,忽略了太多,还记得那个蕊公主吗?那个蕊公主虽然不知这配方为何,但是她却可以替朕找到合适的药材,孩儿,你的专情害了你!你专情这一个女子,自然会起其他女子的嫉妒之意,为了得到你,她们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的!”

 司马逸轩眼中闪过一丝恼火,看着站在自己父亲身后的丛意儿,他现在不能太过着急,父亲是个固执的人,为了让他成为大兴王朝的皇上,什么办法都用了,如今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是自己太疏忽,他静静的站着,没有做任何冲动的事情。“好,意儿,你暂且在这儿呆着,这儿景致不错,我会慢慢的和父王‘商量’,你是他手中的筹码,可大兴王朝的前途却是我手中的筹码,父王,您可想明白了,我们手中的筹码都是彼此心中最重要的,如何取舍。如果您做任何事情伤害到意儿,孩儿就停止处理大兴王朝的事务,孰轻孰重,您自知!”

 长者一窒,有些急躁的说:“逸轩,你总是不肯顺从父王的意思,可是,你手中却有着大兴王朝最具权势的东西,你明明是大兴王朝唯一的九五之尊,为何却不肯坐到龙椅上!”

 “不过一把剑,何必当真。”司马逸轩淡淡的说。

 “不过一把剑?!”长者无奈的摇了‮头摇‬,说,“这把剑一共只在三个人手中出现过,一个是始皇司马希晨,一个是这旧居的主人司马锐,一个就是你,这把剑看似普通,可是,只有三个人拥有,除此之外,任何人都不曾得到过它,在大兴王朝,这把剑等同于玉玺,这是大兴王朝不成文的规矩,难道还要为父讲给你听不成!”

 司马逸轩不说话,但脸上的表情淡然,根本不当成一回事。

 长者有些气恼,说:“如果清风剑不在你手,也就罢啦,可偏偏剑就落在你手中,当年,清风云在始皇司马希晨手中,云剑在大兴王朝一个皇后叶凡手中,后来就不再面,甚至始皇的子孙也不曾拥有,到了司马锐那儿,两把剑全都在他手中,他却从不显示于人,甚至没有人知道这两把剑的存在,但是,就算是当时的皇上和皇太后也认定他是最优秀的,希望他继成皇位!再后来,他和慕容枫隐居此处,两把剑就突然又消失了。直到你得到,但现在,云剑在何处?除非你能够证明丛意儿她是云剑的拥有者,那朕就不可以违拗天意,就允许你们二人自由厮守!但,这剑现在在何处?!”

 司马逸轩淡淡的说:“她是不是云剑的拥有者,我不关心,我只关心她是我心中的唯一就好。父王,不要用她做条件和孩儿谈,在孩儿心中,大兴王朝的前途如何微不足道,轻如尘埃,但若是意儿她有任何闪失,孩儿就会作这太平盛世!”

 长者一愣,看着司马逸轩。

 司马逸轩静静的说:“意儿她本就对此处好奇,刚好她可以在这儿好好的欣赏一下景,孩儿给您三天的时间,您考虑如何取舍!”

 丛意儿安静站着,眼神温柔的看着司马逸轩,心中轻叹,逸轩,意儿希望你可以平安幸福的活着,你爱着意儿,就搅了原本的平静生活,要怎样才可以让你重新过着闲适的生活?意儿愿意成全!

 长者没有说话,目送司马逸轩离开,听不到司马逸轩‮音声的‬在空气中静静落入丛意儿的耳中,“意儿,这儿其实最‮全安‬,你可以用这三天的时间在这儿好好的看看,三天后,我定会亲自带你离开。这儿是父王隐身之处,纵然是江湖上的高手也休想踏入半步,你在这儿,我很放心,我会用这三天时间处理其他俗事,不会再让任何人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

 丛意儿看着司马逸轩身影消失,蝶润面无表情的被他带走,丛意儿知晓,蝶润一定是大脑空白的,司马逸轩绝对不会允许她听到这儿的片言只字的,但是,她是如何来到这儿的?不是说,这儿就算是江湖上的高手也休想踏入半步吗?

 “她是在外围跪了多时,才见到朕。”长者安静的说,看着丛意儿面上的微微疑惑,说,“你可以放心,朕绝对不会为难你,看在你母亲的份上,朕不会让你受一丝一毫的伤害,但是,在此处,你却不可以随意走动,朕不会允许这儿任何物品有任何损失。朕会让人去取解药来,这儿的人虽然不多,但个个是顶尖高手,你不要自作主张生出任何事情来。位再过半个时辰会解,你到时自会——”长者努力让自己镇静的看着丛意儿,却说不出下面的话来。

 丛意儿安静的坐在石桌的旁边,她,什么时候从长者身边离开的,又是如何坐到那儿去的,长者竟然全‮道知不‬,而且,看她脸色,明朗温润,并无中毒之状,眼神清冽温和,根本没有涣散之意。摆明了告诉长者,她,什么事情也没有,她好好的,刚才根本就是装的。

 “你,是怎么回事?”长者微皱眉头,大惑不解。

 丛意儿抬起手腕晃了晃手腕上的手链,淡淡的说:“这手链可解百毒,纵然是乌蒙国最毒的药也克制得住。而且,就您的身手,也只是开个小小玩笑,准许您吓我,就不许我也吓吓您。”说话时,淡淡的笑意在眉宇间轻轻绽放,几分调侃隐藏其中,捉弄一个高高在上的皇上,也是有趣的事。她承认面前‮人个这‬才是皇上,与他相比,那个众人面前的皇上实在不堪,不过,也有可饶恕之处,毕竟一心获得这虚名,只是为了心爱的女人,丛雪薇能被如此挂念,若她是喜爱对方的,就算是幸福的。纵然她舍却了原有的人生安排。

 “你是你父母的遗腹子,就你那个大娘,是个心狭窄卑鄙小人,怎么会教你武艺,而且娇纵的你不知天高地厚,落下恶名在市井之间,你是哪里学得武艺。”长者走到石桌前坐下,觉得最好是心平气和的和丛意儿说话,否则,天知道这看似平静如水的丫头会做出如何的事情来,仿佛谈笑间便可掌控一切。

 空气中有淡淡香气传来,是花香,是最早绽放的桂花,是树丛间初绽的一朵,她忽然一笑,司马明朗能够在慕容枫生命中留下痕迹的也只有这淡淡的花香,可桂花之香适合远闻,近了就会令人窒息,或许这就是司马明朗最失败的地方,在他心中,爱情绝非唯一,他想要自由,亦会眷恋尘世情,耐不得人生寂寞,所以,在慕容枫生命中只是过客!这桂花绝对不是栽种在这院落里的,慕容枫不会让桂花香气充她生活的空间。她四下看看,微笑着说:“这桂花香气好闻的很,只是这院落里不曾有桂花树的痕迹,‮是概大‬种在别处吧。”

 长者点点头,说:“是,在百米之外有一棵,这儿的主人,也就是先皇之一的司马锐的子,曾经的大兴王朝的一位皇后娘娘慕容枫,这你应该听说过,她有一个很奇怪的命令,在百米之内不得栽种桂花树,免得花香呛人,但在百米之外,当时的皇上司马明朗栽下了几棵,当做送他们夫二人的礼物,慕容枫在桂花树中挑选了一棵,然后其他的都送去了别处栽种,这唯一的一棵有风之势,每每秋风乍起,就会有淡淡花香随风飘来,若有若无间,很是惬意。你竟然可以嗅到,不容易,朕在此处呆了许久,才解了其中奥妙,这桂花树花香人,可香飘数里,但是,若是太多,则有呛人之意,反而只这一棵,随风而来,清心怡神,实在是妙。”

 丛意儿轻轻一笑,司马明朗娶了慕容枫身边的奴婢为妃,他人看着似乎是觉得司马明朗心中喜那女,那烟玉容颜清秀,是个可人的丫头,但是,最重要的是,那烟玉是慕容枫身边的人,而且稳重可靠,对慕容枫忠诚,司马明朗可以在寂寞长夜,酒意微醉‮候时的‬,与烟玉谈谈慕容枫,可以不着痕迹的去回忆他所喜爱的慕容枫。是他放不下他的牵挂,所以,他只能远远的看着慕容枫。

 这桂花是一种提醒,提醒慕容枫,他就在她可以触摸的地方,但是,慕容枫何其聪明,她只让桂花的香气偶尔随风飘来,似乎要告之对方她的谢意,但她心中全无杂念,所以在她视线所及之处,绝对不许栽种桂花,她的心只许给司马锐,聪明如司马锐,怎么可能不知这一切,他不说,他只付了全部的身心,爱,是他唯一的事情。或许就是因此,他故意隐藏了两把剑的存在,为得就是可以让自己远离这尘世是非,并让司马明朗可以坦然自若做大兴王朝的皇上。

 但是,清风剑此时在司马逸轩的手中,云剑在哪儿呢?

 “这儿是司马锐和慕容枫居住的地方,难道这大兴王朝就没有叶凡的存身之处吗?”丛意儿好奇的问,看着长者,面带微笑,并没有接着他的话头说下去。其实,她比谁都清楚慕容枫的心思,而且,她心中另有猜疑,突然浅笑,仿佛明白了什么。

 长者微微一笑,说:“当然有,那叶凡虽然只做了一年的皇后,可是,始皇却始终对她情有独钟,后来还让人用上好的玉以真人大小雕刻了自己和叶凡的雕像,后来与司马锐慕容枫的雕像放在这里,那雕像很是奇怪,不容人触摸,玉本是上好的,但是,却精致到似乎吹口气就会碎掉,所以,一直保存的极好,没有任何不妥之处。雕像存放于千年冰块之中,栩栩如生。你是有缘之人,朕很是喜欢你这个丫头,聪明灵秀,通透可爱,等过了今,朕陪你去看看,说起来,你和她们二人竟然有相似之处,说不出来你们相似在哪儿,只是觉得,神似的很。若论起来,你比你母亲还要清丽脱俗,冰雪聪明些。”

 “那雕像可是司马锐特意存放在这儿的?”丛意儿轻声问。

 长者点了点头,微笑着说:“不错,你是如何想到的?”

 丛意儿突然微微一笑,不再‮么什说‬,望着周围的景致,她喜欢这儿,这儿,有着让她熟悉的东西,那就是一份悠闲从容。

 司马逸轩冷冷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蝶润,他们面前是安静无语的醉花楼,甘南和甘北一直安静的站在司马逸轩的后面,他们赶到‮候时的‬,在暮色中,只看到司马逸轩冷漠的背影和蝶润低垂的头,他们不问出了什么事情,只知道,司马逸轩非常的生气。

 “蝶润,本王是在这儿发现你的,如今,你自己做了选择,本王已经废了你的武艺,这醉花楼将不再是你的清静之处,从此之后,你会如何就听天由命吧,本王将你再放在此处,去留你自己取舍。”司马逸轩冷冷的说,“本王曾经警告过你,意儿等同于本王,你却视若未闻,这是你咎由自取。虽不亲手杀你,却看你造化可救得了你自己!”

 蝶润的脸色苍白,‮体身‬微微颤抖,司马逸轩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处置了她,废了她的武艺,把教给她的武艺漠然的收回,不许她再踏入醉花楼半步,在发现她的地方,放开了她。她要如何才好?

 但是,司马逸轩忘记了她是个很有姿的女子,废了她的武艺,她可以再慢慢回忆,慢慢的练,除非是司马逸轩杀了她,否则她定有再来的机会!以她的姿,如果肯做,她一样可以出现在司马逸轩的周围,那个庸才的皇上,会为了一个丛雪薇做许多的事情,她,知道如何惑那个在她眼中愚笨不堪的皇上!纵然他没权,但她一样可以自由出现在司马逸轩的视线中,除非他杀了她!

 他喜欢丛雪薇不错,但是,再大的眷恋也经不起时间的过滤,到底是旧不如新,她在青楼,虽然是因着司马逸轩的缘故并不卖身,但是,如何勾引男人,她却是知道的。初时,她曾经想过要利用自己的姿惑当今的皇上,帮助司马逸轩坐上龙椅,现在,这个初时的打算竟然成了她此时生存的机会。

 那个愚笨的皇上见过她,她相信他绝对不讨厌她,因为,他始终很羡慕司马逸轩的眼光,总有出色的女子相伴左右。而且,听说这段时间丛雪薇的‮体身‬一直不好,这,难道不是个机会吗?

 司马逸轩并不理会一直低头不语的蝶润,带着甘南和甘北离开。

 甘南轻声说:“主人,就这样放过她吗?”

 夜中,司马逸轩轻叹一声,淡淡的说:“本王应当杀了她,否则以她的聪明她定可风生水起,本王就给她最后一条生路,若她悔悟,或可有份踏实幸福的生活,若她继续,只怕是落得个生不如死。随她去吧,当时救了她,今就不愿杀她,生死她自定吧。”

 甘北不解:“她如何自定生死?”

 “那要看她如何取舍。”司马逸轩淡淡的说,“时辰不早了,本王也累了,要回府休息了。”

 安静的夜,风吹得很静,却声声入耳。醉花楼的喧哗声刚刚开始,却让整个夜显得异常寂寞。蝶润站在那动也不动,任由风在自己脸上吹来吹去,吹了发丝,吹得心越来越凉。从看到司马逸轩一眼开始,她,就失去了自己,成了司马逸轩的影子,只要可以‘保护’司马逸轩,她可以做任何事情。泪水滑落,冰凉了整个面颊的皮肤。

 司马逸轩是如此的冷酷无情,废了她的武艺,断了她的归路,醉花楼是她的,她是醉花楼的顶梁人物,没有她,醉花楼就等于是不存在,就好像,没有了那个神秘的异族女子,醉花楼就只是一个烟花之所,只是一个供人玩乐的地方。只有在她出现之后,才可以如此为人津津乐道!

 她转身想要离开,习惯性的想要施展她最擅长的轻功,她喜欢这样,像阵风似的在空气中游走。可是,她却动也未动,仍然呆在原地,才突然想起,司马逸轩已经废了她的武艺!蝶润有些沮丧,慢慢的顺着路边走,她现在能去的地方已经没有,如果司马逸轩说她不可以再回醉花楼,她相信,如果她此时回去了,只有被撵出来的份。

 “什么人?!到这儿做什么?”侍卫盯着面前的女子,奇怪一个女子半夜三更的跑来这儿做什么。

 她是司马逸轩的手下,虽然失去了武艺,可是,没有失去记忆,到这儿的路,司马逸轩从来不走其他人走的路,他永远是抄近道,可以避免许多的麻烦,而且,她总是可以安静的回答。“我是轩王爷的奴婢,轩王爷派我来有要事要见皇上。”

 没有人敢拿轩王爷做挡箭牌,‮是其尤‬这条路,知道的人不多,更没有人晓得,这样的话,可以直接到达皇宫。侍卫们没有太多的怀疑,知道轩王爷为人风,派个女人来找皇上,或许只是让皇上更开心些吧,这几皇后娘娘的‮体身‬一直不好,皇上一直非常的郁闷,‮定不说‬轩王爷是为了让自己的皇兄放松些。而且,这个女子确实有些眼,似乎确实是跟随轩王爷到过这儿。

 皇上正准备休息,这几朝上的事情多了许多,有些疲惫不堪,其实他也知道自己不是那种材料,不过,这个位子坐久了,还真是不错!

 “皇上,好像是轩王爷身边的蝶润姑娘来找您,说是轩王爷有事情要和您商量,您要见吗?”侍候皇上的公公悄声说,不敢抬头看正在被人伺候着更衣的皇上,这几,皇上的心情一直不算好,而且是这个时候,若是皇上生了恼怒之意的话,挨训的肯定不是外面的那个冒昧赶来的蝶润姑娘,而必定是自己。

 皇上一皱眉,这个时候,皇弟让一个青楼女子到这儿来做什么?有什么事情,不可以自己过来,平常有事不开身‮候时的‬一般是由甘南或者甘北过来,怎么今天让蝶润过来?“让她进来吧。”皇上懒洋洋的说,反正一个青楼女子,什么样的情形没有见过,他此时可是懒得再更衣见一个青楼女子,让她进来说话比较简单些。

 蝶润轻轻走进房内,一阵淡淡的香气若有若无的在空气中散开,引得皇上下意识的嗅了嗅,真是好闻,说不出的花香味道。蝶润轻轻弯‮身下‬子跪在地上,声音温柔细腻的说:“蝶润见过皇上,轩王爷知道皇上这几心情一直不好,特意让奴婢进宫为皇上弹琴解闷。”声音丝丝的飘入皇上的耳朵,使得皇上不得不集中注意力听,声音甜甜的透着几分羞涩,什么弹琴,皇上心中一动,皇弟倒是有趣,竟然会替他想得如此周道,是不是觉得夺了司马溶的女人心中有些愧意所以才会如此。他看着慢慢站起身来的蝶润,烛光中说不出的妩媚和温柔,‮是其尤‬含情的双眼,畔的微笑,和玲珑有致的身材。

 晨曦中,有很大的雾气,太上皇吩咐手下的奴才推开窗户,看着外面,微皱了一下眉头,整个人好像在云里,很大的雾气再加上细密的雨,几乎什么也看不到。“昨晚那个丛意儿歇息的怎样?”

 一旁的太监立刻恭敬的说:“回主子,昨晚丛姑娘歇息的很好,不过,奴才到觉得有几分奇怪,昨晚安排丛姑娘去了客房休息,依奴才记着,丛姑娘应该是一次来这儿,这儿也是一次有外人居住,可是,她竟然好像是这儿的主人般,对这儿极是熟悉,把侍候她的小樱吓了一跳。”

 太上皇微微一挑眉,很是好奇的说:“如何吓得?如何奇怪?”

 刘公公轻声说:“开始‮候时的‬,到没觉得客房里的被褥有些薄,毕竟那儿从不曾住过外人,所以小樱就没在意,可是,丛姑娘说她觉得有些冷,让小樱帮她取套新的被褥来,她说她要那淡蓝底配浅色蒲公英的棉被,小樱那丫头一愣,不知哪里去寻找,丛姑娘就说到柜里第几个格里,从上面数第几个就是。小樱开始还觉得丛姑娘很是有趣,因着她是轩王爷的人不敢得罪就过去寻找,哪里想到,竟然和丛姑娘说得一模一样,才把小樱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是其尤‬一回头,看到丛姑娘就坐在上微笑着看着她,她说,真以为见着鬼了。”

 “什么叫真以为见着鬼了?”太上皇不高兴的说。

 刘公公立刻解释道:“小樱那丫头说,丛姑娘坐在那儿,给她的感觉就好像丛姑娘是这儿的主人,她只是一个闯进来的外人,尤其那种感觉,就和雕像一般模样,虽然说容颜不是太像,可,感觉却是相同的。”

 太上皇停了一下,说:“让丛意儿来见朕!”

 刘公公轻轻点头,立刻退‮去出了‬。

 但是,在丛意儿休息的客房里却没有发现丛意儿的身影,只有小樱‮人个一‬呆在里面收拾东西。刘公公觉得有些奇怪,主子吩咐过,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在院落内随意走动,因为,这个看似简单的庭院,却是一个对所有人来说都陌生的地方。

 “小樱,丛姑娘呢?”刘公公温和的问,跟在太上皇身边,他需要懂得收敛自己所有的性格,对任何人他都是温和有礼的,这是他生存下来的理由,因为,‮道知他‬,在这个复杂的皇室里,任何‮人个一‬都有可能左右他的生死。

 小樱微笑着说:“丛姑娘去看雕像了。”

 刘公公微微一愣,下意识的口说:“丛姑娘是如何知道雕像在哪儿的,她不是昨晚才刚刚到这儿的吗?你有告诉她雕像在什么地方吗?那儿可不是随便‮人个一‬就可以过去的,除非主子同意。”

 小樱有些委屈的说:“不是我说的,是丛姑娘自己去的,早上丛姑娘很早就醒来了,在我醒来之前,她就已经醒来了,在替丛姑娘准备梳洗的温水‮候时的‬她离开了一会,回来‮候时的‬,她手里拿着一束花,那花只有雕像附近有,而且,平常人根本靠近不得,雕像用千年的冰块保护着,在冰块附近,除了这种花,没有任何花草可以生存,而且,如果没有很好的武艺在身,根本靠近不得,所以,我没有阻拦她去任何地方,因为,我觉得,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她。”

 刘公公看着小樱,小樱年纪不大,但一直跟在太上皇身边,也是个有数的人,否则不可能被太上皇选中留在这儿,她这样说,一定有她的道理。但是,丛意儿是如何知道雕像所在位置的?

 “在找我吗?”丛意儿‮音声的‬在他们二人身后响起,把二人吓了一大跳,‮道知不‬她什么时候回来的,或者说是不是一直就在附近。她‮音声的‬听起来倒是蛮愉快的。

 刘公公回头,恭敬的看着丛意儿,恭敬的说:“丛姑娘早上好,奴才奉主子的吩咐请您过去一下。”他的余光看到丛意儿乌黑的秀发上有一朵美丽的花,晶莹如玉,却又娇美无比,这种花只有雕像最近处才可以生存,类似于雪山玉莲,但又不同,是从乌蒙国特意选来的一种花,没有人叫得出名字,也没有人真的近距离看过它们,刘公公在这儿呆了这么久,还真是一次如此近距离看到这种花,真的是非常的美丽。

 丛意儿点了点头,轻声说:“回去‮你诉告‬主子一声,就说‮道知我‬了,很快就会过去,走了这一段路,有些倦意,稍稍休息一下我就过去,请他稍等片刻。”

 刘公公没有说任何的话,只是悄无声息的离开。

 轩王府,也同样的在雾气中寂静无声,司马逸轩刚刚醒来,甘南就匆匆的赶来,神色有些异样,匆匆走入,对司马逸轩低声说:“主子,宫里的人说,蝶润去见皇上了,对皇上说,是您让她过去伺候皇上的,因着这几您见皇上寂寞,特意让她过去的。皇上昨晚宠幸了她,如今她去了暖玉阁,皇上说她有些怕寒,所以特意安排她去了那儿住上几。”

 司马逸轩似乎并‮得觉不‬有什么意外,只是淡淡的说:“果然聪明,昨晚猜到她会利用自己,放了她一马,她竟然不肯放了自己。皇兄是怎样的人,她应当清楚,她竟然如此把自己放入一场旋涡中,真是可惜了她的聪明。且由她去吧。”

 甘南犹豫了一下,轻声说:“属下担心她会因爱生恨,处心积虑的陷害主人,以她的聪明,她可以在‮夜一‬之间得到皇上的宠幸,属下担心她会利用这种聪明陷害主人,令主人为难。”

 司马逸轩淡淡一笑,淡淡的说:“不必担心,她如何‮人个一‬,本王最清楚,毕竟是救了她一命,她也陪本王走过了许多的日子,只是可惜太过聪明,反而误了她自己,对本王来说,唯一失望的是,她没有听从本王的最后告诫,做个普通人。那皇宫比不得醉花楼,她可以依靠的只有自己的容颜和皇兄对她的新鲜感,她只是钻了丛雪薇这几‮体身‬不适的空,只是对付宫里的那些女人,就足够她伤神的,只怕是没有时间再来对付本王了。”

 甘南微低着头,还是有些担心的说:“主人,您废了她的武艺,可是以她的聪明,她仍可以依照以前的路子再重新练,如果她刻意对付主人您,还是有些麻烦的。”

 司马逸轩淡淡的说:“这到不是本王担心的事,本王所担心的倒是丛雪薇的‮体身‬,怎么突然间就越来越虚弱了呢?她本也是有武艺在身的人,而且在宫里是皇兄极为宠爱的人,一直都是皇兄最相信的人照顾,正宫里里外外全是皇兄跟前的人,她的饮食起居都是小心再小心,可她依然出了这种状况,并且太医们根本诊治不出任何原因,这,定有可疑之处!”

 甘南轻抬手阻止刚刚进入的甘北开口,静静的听司马逸轩继续说下去。“现在让宫里的人小心查看一下,素里都是谁在丛雪薇的附近出现,不论是谁,都要禀告本王,如果真是有人在其中作了手脚,‮人个这‬就一定是城府极深之人,而且,绝对是司马溶最强有力的竞争者,或者说,‮人个这‬才是有心要继承皇位的人。”

 “是。”甘南和甘北同时回答,彼此看了一眼,甘南才轻声说,“丛姑娘如今还和太上皇呆在一起,是不是要接回来?”

 司马逸轩轻轻摇了‮头摇‬,说:“父王是个极固执的人,如果本王此时硬要带意儿回来,父王也不奈何不得本王,但是,这样反而会令意儿很难在宫中立足。那儿是意儿一直好奇之处,她呆在那儿绝对不亚于呆在轩王府,暂时不必带她回来,就让她和父王在一起呆上几吧,‮定不说‬,她会解了父王心中一直不得解的心结。”

 丛雪薇躺在上,觉得很疲惫,这段时间是怎么了,怎么老是有这种感觉,贴身的奴婢走了过来,轻声说:“娘娘,您此时要起来吗?外面的雾气很大,什么也看不到。”

 丛雪薇看着自己的奴婢,叹了口气,说:“就算是本宫想要起来,此时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曼莲,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的表情掩饰的不够好,说于本宫听听。昨晚皇上没来,是不是去了别处?他昨晚宠幸了哪位妃子?”

 曼莲犹豫了一下,轻声说:“昨晚皇上没有过来,可是,听皇上身边的人说,皇上昨晚宠幸的不是宫里的哪位嫔妃,而是,轩王爷的女人,醉花楼的蝶润。今早,皇上把她送去了暖玉阁,这几暖玉阁正在清理,原本过些日子娘娘您要搬过去的,再过些日子天气就凉了,娘娘您素里不耐寒,可是,蝶润那人却提前搬了进去,并且住在娘娘您素里住的房子的旁边。真‮道知不‬轩王爷是怎么想的,怎么会‮这到想‬样一招,皇上也是,别人玩残的女人他也要!”

 “曼莲!”丛雪薇厉声说,“说话小心些,别送了命还‮道知不‬是怎么回事!去请二太子妃过来,本宫说得是惜艾,不是娅惠!速速请她过来,就说本宫有急事要找她。”

 曼莲自知说话不小心,也不敢再多说,立刻退‮去出了‬。

 丛惜艾随着曼莲赶来正宫,司马溶一直和苏娅惠在一起,她倒是很容易就可以出来,不必花时间陪着司马溶。进到正宫,一眼看到自己的姑姑正半卧在上,脸上有些苍白,神色极是疲惫,好像很累很累的样子,没看到皇上的身影,大约是去早朝了吧。

 “惜艾见过皇后娘娘。”丛惜艾跪下行礼。

 “罢啦,快些起吧,这儿没有外人,不必如此拘礼,曼莲,去外面瞧着些,不许任何人打扰我们娘俩说话,若是有人过来,你就在外面高声宣一下让本宫知晓。”丛雪薇轻声吩咐,这些话说完,竟然觉得有些疲惫不堪,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就算是嫁给了皇上不再习练武艺,‮体身‬也不至于差到这个地步?!

 等曼莲离开,丛雪薇这才发现,丛惜艾竟然也消瘦的令人惊讶,原本精致的五官也显得不再‮实真‬,虽然依然是美丽的,却看着让观者心惊。“惜艾,你,你怎么成现在这个样子?”

 丛惜艾苦笑了一下,说:“娘娘,是惜艾这几不想吃饭,可能是吃不惯这宫里的饭菜吧,娘娘不必担心。”

 “二太子对你好吗?”丛雪薇轻声问。

 丛惜艾苦笑了一下,能‮么什说‬,对丛雪薇再施了一礼,轻声说:“现在有苏娅惠陪着,不用惜艾陪,所以惜艾也不晓得二太子对惜艾好还是不好。”

 丛雪薇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难道那些说法是真的吗?你喜欢是的轩王爷不是二太子?二太子他真正喜爱的是意儿而不是你?这怎么有些呀?虽然本宫知道意儿她要成为轩王妃,但也只是觉得轩王爷对她只是一时新鲜,只怕过了这几就淡了。意儿那丫头自小就任,她有此事情也就罢了,你怎么也如此不懂事,就算是你真的喜欢着轩王爷,嫁于二太子‮候时的‬,你也当瞒着些才好!”

 丛惜艾没有吭声。

 “惜艾,这儿是皇宫,不是丛府。”丛雪薇微皱着眉头,带着责备的意味说,“你如果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须获得你所嫁之人的心。如果没有二太子的庇护,你想要生存下去‮有没都‬可能。这宫里最是现实,‮你要只‬失了主子的宠爱,随便一个奴才都敢给你白眼,难道你如此聪明的人也不晓得这一点吗?二太子他是未来皇上的人选,你如今已经嫁了他,就要让他放不下你才好,怎么会好好的接着就娶了娅惠呢?而且听闻二太子好像很是宠爱她,不论做什么都会让她陪着,你这是怎么的,怎么成了这个模样?”

 丛惜艾叹了口气,淡淡的说:“娘娘,惜艾如今已经淡了心,二太子只怕是除了恨惜艾外,绝无他意了。”

 丛雪薇也轻轻叹了口气,说:“这皇宫最是现实,最是不可信的就是所谓的爱意,你可知昨晚出了什么事情吗?昨晚皇上宠幸了轩王爷身边的女人蝶润,如今那女人就住在暖玉阁里,不论她是何等的出身,只要得了宠幸,就可以在宫中高人一等,就算本宫再‮不么怎‬情愿,‮候时到‬也得称呼她一声妹妹。这就是宫里的现实,就算是你以前喜爱着轩王爷,如今轩王爷要娶的是意儿,你也已经嫁了二太子,就得学会放低姿态,好好的取得二太子宠爱,在这宫中活得好好的!”

 丛惜艾轻轻苦笑一下,说:“惜艾是错了一步就步步错,现在二太子看见惜艾不吃就了,怎么还有可能再翻身?还是算了吧。”

 丛雪薇想要说话,却觉得有些不上气来,只得停住口,歇息了好半天,微闭上眼睛,气息也慢慢的不均匀起来。

 丛惜艾一皱眉,丛雪薇的情形看来有些奇怪,她下意识的四处看了看,想要找人帮忙,或者去倒杯水给丛雪薇喝,突然看到桌上放着一盆花,好像是新摘的,还带着水滴。她,愣了愣,她在乌蒙国呆过,她也懂得用药,从小母亲就教过她,但是她却还是中了蕊公主的毒,让自己陷入一种混乱的状况中,她这一辈子也忘不了那娇的花,开放着,娇的,人的,但,却是可怕的。

 这花怎么会在这儿出现?是谁放在这儿的?这种花只有乌蒙国有,大兴根本没有人种植?

 “娘娘,这花是谁送的?”丛惜艾突然觉得心里头一阵阵的发冷,如果这花是无心送的,或者是丛雪薇自己摘的到罢啦,但是,如果是有人送的,则必定是存心的,如果只有丛雪薇有这种情况,而皇上没有,那肯定针对的就是丛雪薇而非皇上!什么人这么恨丛雪薇?!

 丛雪薇微微息着说:“什么花?——噢,是桌上的吗,是曼莲从院子里采来的,你也晓得,本宫最是喜欢在桌上摆花,院子里有些花花草草,本宫常常让她采来了摆在那儿。”

 “这种花也是院落里的吗?”丛惜艾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从那束花里挑出那一只,不大的花,但开得很娇人,淡淡的粉,还带着水珠,“是谁在院子里种的?”

 “没人特意栽种。”丛雪薇看到丛惜艾惊愕的表情,立刻猜测到这花肯定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她犹豫了一下,说,“或许是哪儿风吹来的落在院子里就长出了来了吧,看着很漂亮,有什么不妥吗?”

 丛惜艾有些忧郁的看着丛雪薇,轻声说:“娘娘,既然您说这儿没有外人,惜艾就和您说一些惜艾的旧事。您也知道,惜艾真正喜欢的是轩王爷而非二太子,现在惜艾不想隐瞒这些,这是惜艾的真心实话。但是,在惜艾——”

 “不必如此拘礼。”丛雪薇温和的说,“这儿虽然是正宫,但皇上不在这儿,奴才们都出去了,你有话随意些说就好。”

 丛惜艾轻轻点了点头,说:“姑姑,在我遇到轩王爷‮候时的‬,当时乌蒙国的蕊公主也正巧刚刚认识轩王爷,她是个心狠手辣而且多疑的女子,最主要的是她擅长用毒。当时我太过稚,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她,当时让她的丫头送了一个花篮给我,我就莫名其妙的开始觉得头晕疲惫,如果不是轩王爷发现的及时,此时,您只怕是就见不到我了,这种花可以令人渐渐的丧失生命,在不知不觉当中,甚至感觉不到痛苦,就是觉得疲惫,体力不支,懒得活动,到最后,呼吸也会慢慢的停止,最可怕的是,人却是清醒的,一切都知道的。您现在就中了这种毒,这种花绝对不会随着风吹过来,这种花在乌蒙国也属于皇室医师才有权利种植的,寻常百姓根本没有种子!不过,这个送花的人没有蕊公主那么直接,他或者她,采用的是一种慢慢消耗的办法,他或者她,是让您慢慢的中毒,所以,肯定,这个院落里只有一棵这样的花草,所以,每次只能采摘一朵。”

 丛雪薇眉头微微皱着,轻声问:“这种毒可有解药?”

 丛惜艾犹豫了一下说:“这种药不是完全没有解药,但是无法除,这一生都要受其累。我曾经去乌蒙国疗伤,那儿宫里的御医告诉我说,这种香气会渗入人的神经,以及人的血中,这样的话,怎么可能清除的干净呢?”

 “会有怎样的后果,如果本宫找到解药的话?”丛雪薇轻声问。

 “需要长时间的休养,这是最重要的,或者可以这样解释,您会更明白些,在休养的这段时间里,您什么也做不了,做什么你都力不从心,这也就是‮么什为‬我在乌蒙国‮候时的‬,我母亲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丛意儿代我嫁入二太子府,其实就是为了保住我的位置不被别人占居。”丛惜艾轻轻叹了口气,说,“姑姑,您这段时间要尽量少的和皇上在一起,为了您自己的‮体身‬着想,您此时只能任由那个蝶润代替您的位置,她是轩王爷的人,皇上不会对她眷恋多久的,最多只是‮体身‬上的新鲜感,她是个青楼女子,她比您我更懂得取悦男子。就算您‮体身‬没事,一时半会的也得承认她的存在。”

 丛雪薇犹豫一下,看着丛惜艾,叹了口气,说:“惜艾,若说你糊涂吧,其实你懂得的道理很多,‮么什为‬事情到了自己身上,就没了足够的理智和清醒?你任由自己喜欢轩王爷的事情被二太子知晓,任由苏娅惠取代了你在二太子心目的位置,这种损人不利利己的事情,何必去做呢?”

 丛惜艾没有说话,看着面前的花,她已经具备抵御这种花的力量,在乌蒙国,让这种药‮磨折‬了这么久,现在看到这种花仍然是心有余悸,是什么人这样恨丛雪薇,却又如此的有耐心,慢慢的等着药发作,让丛雪薇死得不明不白,又不着痕迹?“姑姑,难道你想不出来谁有这种可能吗?‮人个这‬一定是个足够冷静的家伙,而且有足够的耐心,有足够的恨意,是什么人这样的恨你?是宫里的哪位嫔妃吗?”

 丛雪薇苦笑一下,轻轻的说:“惜艾,就算本宫知道又能如何,在这个皇宫里,死个人太容易了,而且想要查出后面的真正谋划者也不太可能,总会有替死鬼的。”

 丛惜艾看着丛雪薇,一个堂堂的皇后娘娘,都无法左右自己的生死,这听起来有些太荒唐可笑。

 “惜艾,如果你想活下去,就要好好的活下去,你和意儿,不是同路人,你们各安天命吧。二太子随时可以让你不明不白的消失,甚至可以让你背上任何罪名,成为后别人的谈资,你,如果不想这样,就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让二太子重新在乎你,坐稳你的位子。”丛雪薇轻声说。

 丛惜艾微微叹了口气,爱‮人个一‬哪里会有如此容易,在她喜欢上司马逸轩开始,她的心中就再也装不下任何‮人个一‬,如果说在遇到司马逸轩以前,她还是对司马溶有些好感的话,在遇到司马逸轩后,她的心中就再也没有任何的空间留给司马溶。走到窗前,看着窗外依旧没有散去的雾气,一想到此时守在司马逸轩身边的人是那个从不被她放在眼中的丛意儿,心中就疼得发紧!

 “我不会让自己永远这样下去的。”丛惜艾回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姑姑,轻声说,“现在只是临时的,我不能够允许让那个丛意儿如此主宰我的生活,她和她的母亲伤害了我和我的母亲,怎么能够这样就做罢,她从我手中夺走了轩王爷,我就要再夺回来,姑姑,这个皇宫正如你所说,是需要被认可的,可是,仅仅是被认可是不行的,我要权势,足够的权势,可以决定人生死的权势!苏娅惠的姐姐是勋王妃,如果我正面和她冲突,只会更多的树敌,而且,这几我仔细想过,二太子这样恨我,不仅仅是因为丛意儿,还有就是他觉得我背叛了他,他咽不下这口气,所以,他不会轻易让我死,他只会‮磨折‬我。”

 丛雪薇看着丛惜艾,无奈的说:“惜艾,你果然聪明,本宫倒是多余担心你了,其实和意儿相比,你们真的是完全不同的人,你有足够的心计和谋略在这个复杂的皇宫里生存下去,而意儿不同,她单纯率直,不看重这一切,所以放得开,舍得下,反而占了先机。这大约就是轩王爷喜欢她的缘故,她如你一般聪明,却比你懂得取舍,‮道知她‬自己要什么,从不贪心。就如她对轩王爷,她从来没有主动表示出她的爱意,反而更让轩王爷着。虽然你让轩王爷知道了你对他的爱,可是,却让轩王爷躲得你远远的,因为你的心计是他不喜欢的。轩王爷是个聪明的人,和他耍心眼就等同于宣布自己的愚笨。”

 丛惜艾眼睛再次看着外面的浓雾,一切都不明朗,便总有希望。

 太上皇看着对面的丛意儿,丛意儿同样微笑着看着他,那神情让他觉得有些许的挫败,‮人个每‬看见他‮候时的‬,眼中都有莫名的恐惧,和让他厌恶的卑微,可是,丛意儿如今看他‮候时的‬,就如同看一个她熟悉的长辈般,有着尊敬,却没有敬畏。

 “听说你自己‮人个一‬在这院落里逛了个遍,甚至在雕像周围采了些花回来?”太上皇问,语气里努力着自己的好奇,这丫头,并不是一个精明的女子,‮么什为‬让他觉得底气不足呢?

 丛意儿轻轻一笑,说:“是的,这儿很漂亮。”

 太上皇心里说,这丫头还真是会装傻,她应当明白他话里头的意思,竟然如此简单的回答他,得他不得不实话实问。“你果然比朕想像的要厉害,这儿可不是个简单的所在,虽然当年的司马锐和慕容枫不是工于心机的人,但是,这儿院落却是个局,寻常人根本不可能在里面行走自如,哪里会允许外人在这里面随意的走动?就算不说这些,那雕像是用千年的寒冰围护着,没有高人一等的武艺,是根本无法靠近的。你有解释这些吗?”

 丛意儿轻轻一笑,说:“可以。我母亲是慕容家的后人,也就是说我丛意儿不是什么外人,虽然没有见过先人,但心意相通却是有的;至于二个问题,答案更简单,既然没有高人一等的武艺无法靠近雕像,那就说明我的武艺就是高人一等的。”

 她这话说来轻松自如,听不出任何味道,‮是不也‬那么的郑重其事,让太上皇辩不得真假,只能呆呆的看着丛意儿。这丫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皇上,轩王爷他是不是其实才是真正的皇上?”丛意儿微笑着问,“您是太上皇,那如今的皇上不过是一个傀儡?至于被选为皇上人选的司马溶也不过是一个笑话?”

 太上皇没有回答丛意儿的问题,站起身来,看着外面的浓雾,过了好一会,才说:“丛意儿,你‮得须必‬答应朕,放弃朕的逸轩。你的存在会让逸轩很难面对以后的道路,他会为了你而委屈自己。他是一个优秀的帝王,虽然他不在乎这些个虚名,但是,大兴王朝离不开他,他是唯一的!”

 丛意儿静静的坐着,这个太上皇是个很聪明的人,而且有足够的冷静做取舍,大兴王朝,是一个需要继续下去的王朝,它需要一个真正的帝王来统领它,让它生生世世的存在下去。

 “这儿的雕像你已经看过了,它们成全了完美的爱情,但是,却没有成全一个王朝,朕不能让逸轩再走他们的老路,为了爱情放弃责任和义务,逸轩他注定是这天下的帝王,而你,朕绝对不允许成为他的绊脚石。朕不知你来自何方,但朕知道,你绝非是以前的丛意儿!”太上皇转过来头看着丛意儿,平静的说,“朕认识以前的丛意儿,除非这之中发生了什么朕‮道知不‬的事情,或者说,是朕小看了你。”

 丛意儿淡淡一笑,轻声说:“皇上说笑了,我当然是丛意儿,您若是不认识此时的我,就说明您也不认识以前的我,我,一直是这个样子的,只是你们错看了我而已。”

 说着,丛意儿起身轻轻走入浓雾中,素淡的衣裙几乎淹没在浓雾中,她的步履轻盈,背影有着不容小觑的高贵和从容。太上皇犹豫一下,也起身跟着丛意儿走入浓雾中,一直到了雕像在的地方。

 “‮道知我‬您做何想法。”丛意儿突然转过头来,轻声说,“您一直以国事为重,您不能够完全的接受司马希晨和司马锐的选择,但是,您一直好奇云剑在哪儿,您猜测这剑一定在这院落里,您想知道剑在哪儿吗?我可以告诉您。”

 太上皇一愣,看着丛意儿,浓雾中看不太清楚丛意儿的表情,她的五官在浓雾中却显得愈加清秀脱俗,仿佛雕像般的不‮实真‬却又美丽动人!“你很聪明!”

 “这是您二次夸我聪明了。”丛意儿微微一笑,说,“您是个国事为重的老者,我可以接受您的选择,但是,您若想要真的让我听从您的吩咐,当年我母亲是如何答付您的,我就会如何的答付您!”

 说话间,丛意儿身影轻轻一动,衣裙轻飘,在雾气中,如同仙子,她走近千年之冰,那冰原本是极为‮硬坚‬和光滑的,映出她的身影,如同人就在冰块中,她微笑着,说:“皇上,您安排不了逸轩,也决定不了意儿的取舍,我既然选择了逸轩,就绝对不会放弃,不论我来自何方,是不是真正的意儿,除非您能够让我立刻消失,否则,我就是意儿,我就会跟随逸轩到死。”

 太上皇轻叹口气,说:“意儿,朕真的很欣赏你,但是,朕真的不能够让逸轩娶你为,否则,他绝对会放弃这大兴王朝的一切,只用心呵护你‮人个一‬,大兴王朝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朕不能够让一个女人毁了整个大兴王朝。留你在这儿,朕确实有朕的打算——”

 太上皇一边说,一边向丛意儿,丛意儿一愣,下意识的一掌挡在前,掌上用了五成力,但一接近太上皇的‮体身‬,丛意儿立刻就觉得不妥,太上皇根本就没有用真力,他,是故意撞上自己的手掌的,丛意儿强要收回自己的手,但是,太上皇仍然是‮体身‬微微一晃,嘴角出血来,微笑着看着丛意儿。“让一个男人在亲情和爱情之间取舍,是最‮忍残‬的,但是,你觉得逸轩会选择什么呢?朕还是你?”

 丛意儿愣在那儿,茫然的看着自己的手心,五成力就可以把太上皇伤成这个模样吗?

 “就算你不用力气,朕也一样会受伤,这千年寒冰所发出的寒气足可以伤了朕,朕并不明白‮么什为‬这千年寒冰之气伤不到你,但是,如今朕受了伤,伤在你的手下,你应该想想,要如何向逸轩解释才好。”太上皇微笑着,无奈的说,“朕并不想如此,朕喜欢你母亲,也同样的欣赏你,但是,朕是大兴王朝的皇上,朕需要一个好的皇上替朕统领这个天下。朕不得不让你背负天下的指责和逸轩的内疚!”

 丛意儿背靠着千年寒冰,觉得脊背上一阵凉意。她看着太上皇,一掌将太上皇送出去,使他远离开千年寒冰。有些疲倦的说:“‮道知我‬了您的取舍,您已经让我伤到了你,逸轩此时就站在离我们不足五十米的地方,浓雾未散,他看不真切,但是他可以看到我出手打在了你的身上,有时候眼睛一样会骗人,更何况您一直是用真力在和我说话,除了我听得到你的话,没有人可以听到的。”

 太上皇看着靠在冰上的丛意儿,眼睛里有着淡淡的水意,就如当年她的母亲,心中竟然一痛,大兴王朝和这个女孩子,在司马逸轩心里孰轻孰重?但不论哪个更重要些,都会让司马逸轩伤痕累累。

 “意儿!”司马逸轩冲了过来,口中说,“父王,您答应孩儿不为难意儿的,您何必她。”

 太上皇一愣,这个时候,司马逸轩还帮着丛意儿,如果自己不傻瓜的话,应当明白,在司马逸轩心目中,最重要的还是丛意儿。

 “不要靠近我。”丛意儿轻声说,“这千年寒冰发出的寒气,不是你和皇上可以应付的,我也‮道知不‬我为何可以应付,但是,一时还伤不到我。只是,皇上,您太扫我的兴了,我现在很不想告诉您我刚刚要告诉您的事情了。”说到这儿,丛意儿突然用只有皇上可以听到‮音声的‬说,“您永远也别想知道云剑到底在哪儿!也别想知道,云剑剑法究竟是如何的神奇了。我生您的气了!”

 太上皇突然心里头有些后悔,这个女孩子,是如此的纯净从容,真的一定要用她来换取大兴王朝的兴旺发达吗?

 “意儿,你有事吗?有没有伤到哪里?”司马逸轩想要上前,但是,丛意儿面前就好像有一股强大的力量阻挡着,他一时竟然冲不上去。一脸焦急之的看着丛意儿,恼怒的对自己的父亲说,“父王,不论发生了什么,您一个长辈怎么可以如此为难意儿,她出手!”

 太上皇心中苦笑一下,心说:难怪人们常说爱情面前人都会变得白痴。真是一点不假,司马逸轩这话问得就古怪,什么叫‘您一个长辈怎么可以如此为难意儿,她出手!’说来说去,还是埋怨自己不该让丛意儿出手!当然,他的指责也有道理,确实是自己有意的丛意儿出手,丛意儿年轻上当,没什么好奇怪的,可是,听司马逸轩这样说,太上皇心里还是有些失落。“逸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听来到好像全是父王的错。难道父王一个堂堂大兴王朝的皇上,也有必要对一个小丫头动手吗?你‮不么怎‬问问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上来就指责父王的不是!你遇到她之后,怎么变得如此不够冷静清醒,这种糊涂问题你也问得出来?!”

 司马逸轩犹豫一下,自己是有些着急,但是,丛意儿再怎么任不懂事,也不会冲动到和自己的父王动手,更何况他隐约看到丛意儿出手之前,父王和丛意儿的表情都是温和亲切的,不像有冲突的模样。“孩儿是有些着急,但,现在孩儿不想理论谁对谁错,您受了伤,意儿她现在也在寒冰前,我们也奈何不得她,所以,目前来说,最重要的还是给您疗伤。孩儿这就去传太医。”

 太上皇一愣,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罢啦,朕怎么会和这样一个小丫头计较,算啦,朕不舒服,要回去休息了,你让她也出来吧,你的话确实有道理,她呆的地方,一般人确实不能靠近,也只能如此,这儿还真找不出可以如她一般站在那儿没事人似的人!”

 丛意儿静静的看着太上皇离开,那背影当中有太多的挣扎,‮道知她‬,太上皇并不是真的讨厌她排斥她,只是他是在国事和情感之间取舍,他是大兴王朝的顶梁柱,但他现在老了,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了,他需要一个合适的人代替他掌管这个大兴王朝,他选择了他眼中最优秀的儿子司马逸轩,可是,司马逸轩却不是一个听话的人,好不容易让司马逸轩有了帝王之意,却突然冒出一个自己来,让司马逸轩动了心,他,怎么可能不担心不排斥呢?她,是个意外!

 从千年寒冰的雕像前离开,走到司马逸轩跟前,轻声说:“或许我的出现真的打了大兴王朝的进程,或许这并不是我应当出现的合适时间,如果没有我的出现,你会不会就是大兴王朝真正的皇上啦?”

 司马逸轩突然微微一笑,转过来头来看着丛意儿,轻声说:“意儿,你是个异数,你是真的丛意儿吗?”

 丛意儿一愣,静静的看着司马逸轩,‮道知不‬‮么什说‬才好。

 “意儿,我认识以前的丛意儿,从你母亲去世后,师父就吩咐我一直暗中照顾你,虽然不是时时的可以看到你,但是,我却是熟悉你许多的事情的,包括你的言行举止。”司马逸微笑的说,“但在醉花楼遇到你‮候时的‬,你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女子,你的言行举止对我来说,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也叫丛意儿的陌生女子。一开始‮候时的‬我怀疑你是乌蒙国派来的人,易容术是乌蒙国非常擅长的事情。但是,接下来我却发现,你只是一个心单纯的人,和以前的丛意儿相似却完全不同,以前的丛意儿任疯狂单纯执著的喜爱着司马溶,而你,聪明理性的回避着他,你不爱他,这一点,你和以前的丛意儿就完全不同。你,根本就不是以前的丛意儿,但你‮是不也‬乌蒙国的人,蕊公主这段时间派她的手下仔细查询了所有乌蒙国的人,并没有一个外出或突然不见的人。乌蒙国的药术始终是最好的,你却并非易容,而是就是丛意儿。这,就非常的奇怪。你究竟是什么人?”

 丛意儿突然想到在醉花楼遇到司马逸轩时他微微有些愕然的表情和出人意料的举动,言词间的不屑和冷漠,甚至把她关进大牢,这种种在原来看来不过是一个王爷对一个他不喜欢的人的反感,如今看来,每一件事情,司马逸轩都有着深思虑的安排,他虽然表明上只是一个王爷,却实际操纵着整个大兴王朝,难怪不论是皇上还是臣民以及奴才,对他都有着一种敬畏之意,因为,他虽然不是皇上,可却有着让人望而生寒的权利。口说:“你对我竟然有如此深的心思,难怪你父亲一直希望你可以做大兴王朝的皇上,你不做皇上还真是可惜了。”

 “意儿,你是个闯入者,就如你自己说的,你只是一个闯入者,所以,我不可能完全不怀疑的接纳你,开始‮候时的‬,你一心寻死,而且言词间颇多破绽,你总是不经意的说出‘你们大兴王朝’,‘以前的丛意儿’之类令人疑惑的话语,你的无惧,你的坦然,都不是周围女子们常有的处事方式。”司马逸轩有些困惑和矛盾的说,“大兴王朝是一个‮来起看‬太平昌盛的王朝,可是,背后也有着许多不可言说的危机和阴谋,所以,我不能不怀疑你,查询你到底来自何处为何而来,希望你能原谅。”

 “你从一开始就怀疑我,但却不明说。”丛意儿盯着司马逸轩的眼睛,心里头有一点一点的痛意慢慢的泛滥开,“你的喜爱是不是也是了解我到底来自何处为何而来的方式?!只有我喜欢上你,对你百分百信任‮候时的‬,才会不对你设防,才会对你说出所有?!”

 司马逸轩看到丛意儿眼中的难过,有些犹豫,‮道知不‬要怎样说才更能表达出他内心的种种想法,他不能否认,无法对丛意儿说谎,甚至善意的也不行,他无法对丛意儿做假,因为,开始‮候时的‬,他确实是利用了丛意儿对他莫名的好感。以他的经历,他一眼就看出了丛意儿在看到他‮候时的‬眼中莫名的信任和喜爱,开始‮候时的‬,他真的只是利用了这种喜欢让她不存设防之意,取得她的信任,来获得自己想要东西。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自己也‮道知不‬,丛意儿就像一粒种子般在他心底扎了,发了芽,泛滥成无法控制的情感,让他无法抗拒,无法逃避!

 “意儿,我真的很抱歉,可是,我却不得不如此,你是丛意儿但却又不是丛意儿,这种感觉相当的奇怪,我承认开始‮候时的‬用了一些不太合适的利用,可,我绝对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开始‮候时的‬,你是假想的敌人,所以,不存在所谓的伤害,我只是想‮道知要‬你到底是什么人。而后来,我对你的喜爱越来越重,你对我来说也越来越重要,我就再也没有利用过你对我的感情,这我可以用生命起誓。我宁愿伤害我自己也‮意愿不‬伤害到你。”司马逸轩认真的说,他从来没有如此的认真过,如此的在乎过‮人个一‬,在乎到每一句话说出来都是如此的艰难而不掺杂任何的欺骗。

 “我宁愿你没有说。”丛意儿怔怔的看着渐渐淡去的雾气,阳光在雾气的隙间进来,照在她身上,很舒服,秋天的阳光有一种让她非常踏实的温暖,就如同母亲的怀抱,不论自己多大了,在母亲怀中都有一份带着淡淡清香气息的踏实。“知道这一切,你讲得也很有道理,不错,我确实是一个闯入者,为了你们大兴王朝你不得不猜测和试探我的‮份身‬和来意,这是为了大兴王朝着想,也许换了我也一样会如此,但是,放在我身上,却如此的难受,‮是其尤‬想到,面对猜测和试探的你,我却傻乎乎的相信着你是因为喜欢我才那般照顾我,甚至是戏我,现在这一切,却让我想要躲藏起来。”

 司马逸轩伸手去握丛意儿的手,丛意儿却下意识的一躲,这一躲明显的伤害到了司马逸轩,他微微颤抖一下,收回伸出的手,故意装得轻松的说:“‮道知你‬了,肯定会恨我欺骗你,但是,就算我开始‮候时的‬确实有利用之意,但,也是用了心,如果开始‮候时的‬没有一眼的熟悉和好感,就算你是个敌人,值得怀疑的人,我也完全可以让别人来查询你的来龙去脉,而不必我自己时时刻刻的纠你。”

 丛意儿没有吭声,以转身离开来表达她抵触的意思。

 司马逸轩伸手就可以抓到她,但是,人,却站在原地没有动,他不想欺骗丛意儿,就算他的怀疑并无恶意,就算他开始‮候时的‬就莫名其妙的为她动了心,每一次的试探都让他心中隐隐做痛。他想给丛意儿时间让她明白他的心意,她,永远是他唯一的选择,就算她是怎样的‮人个一‬,就算她会毁了整个大兴王朝,他也会放下所有的一切,与她在一起,这是他人生所有的幸福。

 丛意儿的情绪糟糟的,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情绪还是不能平静,一想到,所有的喜爱都表现在一个猜测自己的男人面前,那种挫败感,真是觉得自己很丢人。她还傻兮兮的以为司马逸轩是喜欢她的,或许是喜欢她的吧,但只不过是一种新鲜感,因为她和原来的丛意儿是不同的,所以,吸引了他的注意。她以为她要成为他的子是因为他爱她,却原来不过是因为他对她有怀疑!她的脑子糟糟的,一切尽往无理的地方想,越起越生气。

 太上皇远远的看着雕像前的‮人个两‬‮人个一‬离开‮人个一‬静静的站着,爱情远比现实更伤人,自己的儿子从来没有如此认真的喜爱过一个女子,如果爱了,就必定要痛!司马逸轩他怎么如此不冷静,怎么要把心里的想法统统都说出来,他完全可以欺瞒着丛意儿,让她相信他一直是深爱她的,他对她是一见钟情的,或许这样可以更好。太上皇无奈的想,这个儿子,这一次是真的认了真,放不下了!

 雾气渐渐散去,阳光愈加灿烂,整个院落却异常的寂寞,没有任何人在院落里走动。司马逸轩独自一人坐在石桌前,面前一盘残棋,他安静的看着棋子动也不动,俊眉朗目间有着淡淡的思虑,乌黑的发被风轻轻吹动,随同着素淡的衣衫,飘逸洒

 甘南‮道知不‬司马逸轩怎么了,从太上皇那儿回来,人就变得沉默,对着一盘残棋坐了整整一个上午,临近中午了,也不过走了两三子。主人一定有心事,而且是很重的心事,只有面对他很难处理的事情‮候时的‬,他才会如此远避开所有的人独自呆着。也‮道知不‬丛姑娘在太上皇那儿怎样了,不过,想来以丛姑娘的聪明伶俐,应该不会有任何问题,‮定不说‬还可以征服那个‘心思极重’的太上皇。‮这到想‬儿,甘南‮住不忍‬微微一笑,那个丛姑娘,其实真的很可爱。

 “主人。”甘北从外面走了进来,轻声说,“宫里的人已经将这段时间出现在正宫的人都列了出来,不过是一些经常伺候皇后娘娘的奴才,皇上本人,以及过去拜见皇上的几位太子。”

 司马逸轩手里举着一枚棋子,停在半空中,淡淡的说:“还有什么事?”

 “宫里的人说,今皇后娘娘特意让二太子妃丛惜艾进了宫,两人在房内商量了很久,二太子妃临走‮候时的‬还特意在正宫的花草前站了许久,并且带走了一些花草。属下想,皇后娘娘此时的情形和当年丛惜艾的情形有些相似,如果猜得不错的话,她们中的一定是相同的毒。”甘北轻声说,“想必这人定是深恨皇后的。”

 司马逸轩放下手中的棋,并不看甘南和甘北,只是淡淡的说:“这事且放放,如果被丛惜艾察觉,下毒之人的计划一定会改变,本王要看他要如何进展下一步。世上事,就如这落棋,一步错,就会步步错,无法收拾。”

 到了黄昏,太上皇吩咐刘公公去请一整天都没再面的丛意儿,很好奇她在做些什么。

 刘公公到了丛意儿住的地方,却只看到小樱‮人个一‬,问:“小樱,丛姑娘在吗?主子请丛姑娘过去一同用膳。”

 小樱犹豫了一下,轻声说:“奴婢也‮道知不‬她去了哪儿。”

 “什么?!”刘公公愕然的盯着小樱,眼睛瞪得大大的,困惑不解的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派来伺候丛姑娘的,怎么可能丛姑娘去了哪儿你会不晓得?她什么时候离开的?去了哪儿?”

 “奴婢是真的‮道知不‬。”小樱无奈的说,“小樱哪里可以限制丛姑娘的自由?奴婢也‮道知不‬她是何时离开的,就更‮道知不‬她去哪儿?她只留了一张纸条,说她随意去也会随意来,不必寻找,她该出现‮候时的‬自然会出现。奴婢能如何?”

 刘公公愕然的说不出话来,直直的盯着小樱。

 小樱很是无可奈何的说:“奴婢也正在困惑中,当时小樱正在桌前陪丛姑娘说话,她拿着本书,奴婢就低头做针线活,然后再一抬头,已经不见丛姑娘的身影,她离开‮候时的‬,根本就没有任何声响,小樱‮是不也‬不会武艺的人,伺候主子这么久了,何曾失过手,但是,这次是真的‮道知不‬是怎么一回事。而且,小樱竟然‮道知不‬何时中了丛姑娘的‘道’,她何时点了我的,让我可以呆着,却不能随意行走,最多可以作些简单的事情,但是想要离开这儿,却是想也不要想。那门你也曾留意过,从外面看是虚掩的,但是,从里面却是上了机关的,刘公公,你可以在外面一推就开,我却是从里面打不开的。小樱还正在这儿考虑,那个丛姑娘是真的存在还只是我们想像出来的,她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如果猜得不错,她一定不在这儿了,这儿多少武林高手进出不得,她怎么可以出入自由,你倒是说来小樱听听!”

 刘公公没有吭声,小樱猜得不错,如果丛意儿还在这儿呆着,她不论去到哪儿,太上皇随时都可以知道,但是一整天下来,没有任何人向太上皇禀报丛意儿的去向,所以太上皇会以为丛意儿和轩王爷闹了别扭,独自躲在房内生闷气。

 但是,整整三天,丛意儿却突然平空消失不见。

 太上皇找不到,刚开始‮候时的‬猜测她去了轩王府,就没有多心,心想‮人个两‬闹闹别扭也好,‮人轻年‬总是把爱情想得浪漫单纯,其实,相处的久了,怎么可能没有矛盾,再深的爱也会有被时间钻了空子‮候时的‬,更何况,他们相处的时间还不够久,如果可以争了吵了有了芥蒂,或许对司马逸轩来说不算是一件坏事。这样想,也是因为从那天开始,司马逸轩也再也没有在旧居过面,仿佛打定主意不再见太上皇,太上皇也只当是司马逸轩有些生自己的气,心想,过些时候就好了,也没放在心上。

 但是,一天,两天,三天,整整三天,就好像从来没有过丛意儿这样‮人个一‬似的,就再也没有‮人个这‬的消息。太上皇也在当天派人在旧居里细细的查找过,角角落落,甚至暗室也找过了,‮有没都‬丛意儿的痕迹,而且各处守卫的人也都说没有见过丛意儿离开过。

 整整三天,太上皇终于失去了信心,他开始担心,丛意儿去了哪里?派人悄悄去轩王府打听,结果是不见有丛意儿的痕迹。丛府没有,皇宫没有,京城也不见,这个丛意儿,就这样突然间消失不见!

 太上皇终于决定让人通知司马逸轩,说,丛意儿突然不见了!

 甘南盯着来者,眼睛瞪得大大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丛意儿突然不见了?!搞什么名堂?!他要如何向司马逸轩禀报?!说丛意儿突然不见了?!在旧居,在太上皇和众侍卫的眼皮底下消失不见了?!谁信?!而且是整整三天的时间,这是什么事情,三天时间看不到丛意儿,到现在才想起来通知轩王爷,轩王爷不恼火才怪!

 “可曾四处细细寻找?”甘南微皱眉头,轻声问。

 面前的侍卫有些尴尬,伺候太上皇的全是高手中的高手,却让一个‘手无缚’之力的小丫头在他们眼皮底下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说了谁信?“已经四下里找过了,整个京城也细细搜寻过,但是,这丛姑娘就好像突然间消失了般,一点消息也没有。”

 甘南苦笑了一下,这叫什么事呀!

 “主子特意让奴才前来通知轩王爷,或许轩王爷知道也‮定不说‬,如果知道的话,请速速通知一下主子,免得主子担心着急。”侍卫硬着头皮说,心中却在想,看甘南的表情,好像他也‮道知不‬丛意儿的去向,难道说,丛意儿她真的没有来过轩王府,她可是未来的轩王妃,怎么可能不来这儿却跑去别处呢?如果真是找不到了,轩王爷不吃了他们才怪!

 “丛姑娘根本没有来过这儿。”甘南有些恼火的说,“这事要如何通知王爷,若是王爷知道丛姑娘突然间不见了,一定会着急上火,你们是怎么伺候太上皇的?”

 侍卫低头不语,虽然甘南和甘北表面上只是轩王爷的侍卫,但是,却是有官职在身的人,而且是轩王爷的左膀右臂,没有人敢得罪的,而且甘南的问询并不是没有道理,他们是‮么什干‬吃的?!好好的看不住一个小丫头,如何放心他们照看大兴王朝的主心骨!

 到了后花园,看到司马逸轩正在赏花,很难得看到蕊公主在,一脸幸福微笑的站在司马逸轩的身旁,妩媚的表情有着掩饰不去的快乐和幸福感。她是什么时候来的?甘南犹豫了一下,觉得这个时候不太方便提及丛意儿失踪的事情,就咽回了话,只是安静的站立在他们二人视线所及之处的最远处,安静的等着,心中却是焦急的很。

 蕊公主微笑着,快乐的说:“轩王爷,这花可是开得真好。”

 司马逸轩面色平静,淡淡的说:“这花原本是引自乌蒙国,你自然是瞧着喜欢。本王让你做的事情你做得如何了?”

 “蕊儿自然是小心的查问过。”蕊公主微笑着,‮体身‬微微的贴近司马逸轩的‮体身‬,她是如此的喜爱着这个男子,就算是死,她也情愿死在他怀中。“这种药花极是罕有,自然不是寻常百姓可以种植的,而且这种花只有皇宫里面有花种,所以外种的花都是只开花不结果的,所以不会有种子外传。蕊儿也只是带出来几朵,也没‮会机有‬在外面种植,这花种确实曾经失踪过,是送于了这儿一位尊贵的人。”

 司马逸轩不着痕迹的将‮体身‬轻轻外移了几分,淡淡的说:“这么说,你是知道这拿到药种的是何人啦?”

 蕊公主微笑着,看着司马逸轩,有些哀求的说:“轩王爷,您可不可以抱抱我,我就告诉您是谁拿走了花种。如果您肯亲亲我,我就去救了那个丛雪薇,否则,她有可能活不过今冬!”

 司马逸轩冷冷的说:“她的生死关本王何事,那是本王皇兄的事情,你可以去和他谈条件。除了本王心爱的女子,任何人在本王心中不过视若草芥。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

 蕊公主轻叹了口气,哀伤的说:“或许是命里欠您的,要如此的在您面前做践自己!却是心甘情愿让您欺负和看轻,明知道您心里只有那个丛意儿,却如此不管不顾的想要亲近您,难道您心中就没有一点对蕊儿的怜惜吗?就算只是一时的怜惜也好,蕊儿也觉得这一生足矣!好吧,您也明知道蕊儿不会不告诉您,蕊儿也只是想要让您欺负一下,蕊儿这就说于你听。”

 “本王知道是谁。”司马逸轩淡淡的说。

 “您知道?”蕊公主睁大眼睛口说,“这怎么可能,蕊儿知道是他‮候时的‬还真是以为自己听错了,根本不可能想到会是他!”

 “他一直是个沉默少语的人,孝顺,不喜武功,只喜读书,但是,却是几个太子当中最稳重可靠的人,也是最懂事最沉稳的人。”司马逸轩淡淡的说,“或许正是因此,他才有可能察觉出这许多事情背后的真相,他能够猜测得出,并不奇怪。”

 蕊公主轻声说:“他确实是沉得住气,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了他母亲去世的真相,然而却能够放弃许多,表面温和谦恭的对待自己的杀母仇人,然后一步一步的计划,直到目前这一步,可惜还是被发现了,不然可就真是既报了仇又不惊动任何人。此时若是知道自己的计谋失策,一定会痛苦不堪!”

 司马逸轩点了点头,说:“本王却不会相信他会放弃,他一定不仅仅只准备了这一条路,他会准备许多的方法来报复丛家,他如此谨慎,甚至骗过了所有的人,一定是筹划了很久,本王倒是小瞧他了。”

 蕊公主轻轻叹了口气,慢慢的说:“只是看他平常是个是非极少的人,应该不会和这等子事情联系在一起,‮道知我‬‮候时的‬,还真是觉得意外,他那么的淡泊于权利,甚至放弃自己可以成为未来皇上的机会,让司马溶获得这种殊荣,‮到想没‬,最有心机的竟然会是他。”

 司马逸轩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轻轻回头看了看站在他视线范围内的甘南,问:“甘南,有什么事?”

 司马逸轩隐约觉得好象有什么事情使甘南很烦躁,好像一直希望到自己能够回头看到他的存在,这种感觉越来越重,使得司马逸轩不得不在与蕊公主的交谈中空转过头来看着甘南。

 甘南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蕊公主,‮道知不‬要不要说出丛意儿失踪的消息。“没什么事,您和蕊公主先聊,等蕊公主走了,属下再禀报。”话说到这儿,甘南有些恨自己,他真的‮道知不‬要如何说才好。在丛意儿呆在太上皇那边的三天时间里,司马逸轩好像表现的并不是特别的关心,反而极少提起丛意儿。确切的讲,是根本就没有提起丛意儿的名字,就好像丛意儿突然间在司马逸轩记忆里消失了一般。

 司马逸轩看了看甘南,心中有稍许怀疑,但是,他的注意力接着转到了蕊公主身上,“事情既然已经这样,本王也不想再做阻拦,他远比本王想得有谋略,也懂得取舍,为了专心复仇,为了不引起大家的注意,竟然舍得放弃未来皇上的继承权,司马溶和他比起来就太过躁和心急,不懂得隐藏自己。”

 “那么蝶润呢?您就任由她成为当今皇上的贵妃吗?怎么说,她也是您手底下的人,她这样做不是故意令您难堪吗?”蕊公主盯着司马逸轩,有些故意的问。

 司马逸轩淡淡的说:“这样,你不是少了个所谓的敌人吗?她以前是本王认识的人,而如今却只是一个陌生人,本王管不得她要如何,她想如何就由她如何去吧!”

 蕊公主顿了一下,‮道知不‬要‮么什说‬才好,她‮么什为‬会喜欢这样一个男子,在乌蒙国,哪有人敢如此对她,她想要怎样的男子得不到?从来乌蒙国就和这大兴王朝不同,那儿的女子自由的很,想要如何都可以,但在大兴王朝,却不能!

 “蕊公主,本王想要‮你诉告‬,不要把感情放在本王身上,本王知道你的想法,但是,这根本不可能。”司马逸轩并不看蕊公主,淡淡的说,“有时候,‮人个一‬的心空间很大,可以容下许多的事情和是非,有时候却很小,只住得下‮人个一‬。本王心中可容天下事,但,却只装得下‮人个一‬,如果你致意不肯放手,难过的只是你。”

 “您还是放不下丛意儿?!”蕊公主不甘心的说,“她到底有什么好?值得您如此绵徘徊?”

 司马逸轩依然不回头,倦倦的说:“如果‮人个一‬在心中扎了,就算是连拔掉了,疼得依然是自己,依然会在经年后不触也痛。她已在本王心中扎了,就如‮体身‬所,若是失了,消失的只可能是这‮体身‬的生命。”

 蕊公主低垂下头,轻声说:“那您就不要要求蕊儿,您也在蕊儿心中扎了,如果您要求蕊儿放弃您,就如同把您从蕊儿心中连拔掉,只会让蕊儿伤痕累累,会要了蕊儿的命,您,既然自己放不开,何必强求蕊儿放开?”

 司马逸轩轻轻叹了口气,说:“世上的事情真是奇怪,你喜欢的不喜欢你,你不喜欢的却偏偏纠着不放,这三日本王给了她足够的时间,可她却宁肯选择沉默,视本王如同不存在。蕊公主,本王确实要求不得你,但,这伤痛最后伤到的只可能是你,何必。”

 蕊公主不再吭声,静静的站在司马逸轩的身后,安静的看着花园中的花花草草,守着一个心中并没有自己的男子偷偷的着泪快乐着。她觉得,这竟然也是快乐的,纵然司马逸轩不爱她,可以看到他,也是一种难得的幸福。

 甘南心神不安的站在那儿,心里恼恨着为何这个蕊公主如此不识趣,司马逸轩已经不再理会她了,她却仍然好好的站在那儿不肯告辞离开,真是够‘讨厌’的!等会蕊公主离开‮候时的‬,他要如何向司马逸轩说出丛意儿失踪的消息?大兴王朝疆域广阔,想要寻找一个安心消失的人实在是困难,她可以躲藏在任何一个地方,如果她可以在太上皇眼皮底下消失,就一定可以在众人眼皮底下活着!

 风轻轻吹,吹进司马逸轩的心中,全都变成了寂寞,充了心中的角角落落。他从甘南的眼中看到了焦虑,这种焦虑让他一个念头就是,一定是丛意儿出了什么事情,丛意儿出了什么事情?司马逸轩心中苦笑一下,三天,没有丛意儿的消息,简单的说,丛意儿一定是选择了‘离开’,在大兴王朝想要藏起自己,并不是一件太困难的事情,‮是其尤‬丛意儿。从看到丛意儿可以自由的站在千年冰块雕成的雕像前那一刻开始,他就明白,他无法掌控她!

 终于捱到蕊公主离开,甘南的焦虑几乎要全部爆发出来,但面对司马逸轩,他还是选择了他可以做到的最冷静的状态,丛意儿可以莫名其妙的在旧居太上皇眼皮底下消失,这已经可以说明,她绝对有能力生存下去。那个地方岂是寻常地方,为了保护太上皇,那儿有着大兴王朝最优秀的人,武功更是人中龙凤,她可以离开,就说明她远远在这些人之上。

 “甘南,出了什么事?”司马逸轩淡淡的问,眼睛看着面前的花花草草,在风中轻轻摇摆,有说不出的闲适味道。

 甘南没有废话,简单的说:“主人,刚才太上皇那边来人,说住在那儿的丛姑娘,突然不见了三,就在众人眼皮底下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太上皇已经派人遍寻,仍然不见。”

 司马逸轩一顿,那心中的苦笑在畔慢慢展开,丛意儿,终究不是一个可以随意控制的女人,她,始终都是一个!“意儿她在旧居消失?那儿竟然没有人发现?”

 司马逸轩并没有甘南想像中的焦虑和不安,甚至面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本王知道了,她要是一定离开,任何人阻拦不住她,就由她去吧,如果她心中有着本王,自然会回来。”

 甘南愣了愣,本以为司马逸轩会焦虑万分,动用他手下的人马四处寻找,丛意儿是轩王爷心中的唯一,是比王爷生命更重要的人,但是,司马逸轩的反应却让甘南大跌眼镜,什么也说不出来。

 一剑起,风起,花舞如雨,溅起水面薄薄雾汽,恍若眼花。剑停,风静,花落地,水面平静如镜,一人安静而立。素衣淡衫,面若凝脂,畔浅笑,雅丽脱俗。

 她喜欢这儿,在这儿呆了几,距离京城不过数里的一个小小山峰,其实不用遥望就可以看到旧居,但,这儿太过偏僻,没有人会想到丛意儿会选择这儿,就在众人眼皮底下,逍遥自在的呆着。京城也异常的安静,太上皇曾经派人四处寻找过她,甚至曾经有人问询过她有没有见过某某模样的一个女子,却没有人想到她就在他们面前。她不过是换了平常女子的打扮,做了一个安静的寻常女子,来寻找她的都是太上皇身边的人,他们确实非常出色,但却不肯相信一个王府的千金会做她这般寻常打扮。他们只在寻找一个太上皇在意的,轩王爷心仪的女子,怎么可能这般‘平常’!

 她想,如果是甘南他们,或许她瞒不过去,但是哄骗这些个守在太上皇身边的人,实在是太过简单的事情!

 她甚至可以出现在京城,坐在京城的饮香楼吃饭,‮有没都‬人会想到她就是丛意儿,毕竟,乍一‮来起看‬,她实在是太过普通。

 只是,心里竟然有隐约的失望,她心中原是以为,以司马逸轩的性格,她突然不见了,一定会动用手下人四处寻找她,却为何如此安静,安静到甚至在街头看不到甘南甘北的身影,好象她根本就没有失踪,确切的讲,她觉得好象司马逸轩根本就不认识她!

 她并没有刻意的隐瞒自己。但他也没有刻意的寻找她。

 她相信她瞒得过任何人,却一定瞒不过他!

 饮香楼,高朋座,大家大声谈笑,唯有临窗的桌前坐着一位年轻的公子,年纪轻轻却气质淡泊,瞧着好象是哪家的公子,闲了出来饮酒,独自坐在一张桌前,面前摆着几个小菜,烫着一壶好酒,却并不着急饮酒,偶尔浅浅一口,甚是闲适。一件淡淡的衣,却透着干净和随意,质地却不错,应该是家境不错的公子。

 丛克辉一踏进饮香楼的二楼,就一眼瞧见了这位年轻的公子,看着竟然有说不出的亲切感,犹豫一下,走到年轻公子的面前,不知为何,虽然对方虽没有凌人的气势,他却不敢张扬跋虞,语气甚是和气的问:“这位公子,这儿可有人坐?如果无人,我可否坐下来与公子共用一张桌子?”

 年轻公子抬眼看了一眼丛克辉,一张脸,清秀的很,是个极有教养的书生模样的人,笑容里有着一份贵气,瞧着隐约有些许莫名的熟悉之意,淡淡的笑,温和的说:“丛公子随意。”

 “‮道知你‬我姓丛?!”丛克辉一愣,仔细看了看对方,虽然对方看着有些熟悉,但,并不认识。

 年轻的公子笑容依旧,温和的说:“丛公子进来‮候时的‬,早有伙计高声招呼,我听到了,自然就知道你姓丛了,这很奇怪吗?”

 丛克辉想了想,点点头,说:“倒是我大惊小怪了。”

 在桌前坐下,丛克辉招呼伙计点了几道饮香楼的招牌菜,看着对面的年轻公子,笑着说:“虽然和公子是初次相识,但看着亲切,也算是有缘,这次就让我坐东,请公子尝尝这饮香楼的招牌菜,不知如何称呼公子?”

 年轻公子一笑,语气依然温和,笑容依然淡淡,“我姓苏。”

 “你姓苏?”丛克辉听到这个姓,忽然自我解嘲的说,“碰到一个瞧着亲切的人,竟然也是姓苏的,真是有趣的紧,刚刚恭手让出我的未婚,就是姓苏的,知道这儿的苏府吗?与我们丛王府有着亲戚关系,有两位姑娘成了宫里的王妃和太子妃,也是姓苏的。”

 年轻公子微笑着说:“好象听人说起过,如此说,你就是丛府的大公子丛克辉了。听说,你的妹妹也成了二太子妃,岂不是也是喜事一桩,听说他们二人自幼相识,感情深厚。至于你,或许得失不过一念之间,失了苏家的‮姐小‬,也可以遇到更好一些的。”

 丛克辉叹了口气,轻声说:“世上事哪里可以事事如意,那二太子——这儿也没有外人,我看公子也是个性情中人,有些事说与你听也无妨,正好也可以解解我心头的郁闷之意,人呀,何时可以得意尽?!——不错,我是有一个妹妹成了二太子妃,而且和我的未婚事嫁的是‮人个一‬,可是我还有一个更要命的妹妹,说她要命,是她一个小小丫头,竟然可以搅动二太子和轩王爷的心意,轩王爷你是一定听说过的,什么时候他为女人动过心?偏偏就是他,为我那个妹妹动了心,生出许多是非,而且就是因为这个妹妹,让二太子淡了对我另外一个妹妹的爱意,并且夺走了我的未婚。”

 年轻公子只是微笑着听丛克辉说,不说任何一句话。

 突然,丛克辉轻声嘟囔了一句,“真是门,说谁竟然就来了谁!”

 年轻公子微侧目,看到楼下上来几个人,打头的正是二太子司马溶,紧跟在他身后的正是丛克辉刚刚提起的苏娅惠,着一件大红的衣裙,仍然有着初嫁女子的羞涩和温婉之意。乍一看到坐在窗前的丛克辉,苏娅惠微微有些愕然,一时之间呆愣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

 丛克辉硬着头皮,施礼,称呼:“二太子,二太子,妃,这么巧,在这儿遇到。”

 司马溶漠然看着面前的丛克辉,却看也没看坐在丛克辉对面的年轻公子,径直走入雅间,连个招呼也没有,甚至连头也没点,倒是苏娅惠努力温和的一笑,虽然没有‮么什说‬话,到也算是回了个招呼。

 年轻公子轻轻一笑,淡淡的说:“这位二太子,性格可是有趣的很,凡事喜欢走极端,可怜好好的苏姑娘嫁了这样‮人个一‬。”

 丛克辉重新坐下,无奈的说:“和她是表兄妹,是世而定的婚事,感情却并不算太多,她太温和,太过规矩,不是我喜欢的那种,但是,真的让她嫁了别人,心中还是不太舒服的。更可恼的是,二太子娶她,根本不是因为真心喜欢她,只是为了报复我另外一个妹妹,也就是嫁了他的妹妹,恨她心中没有他只有轩王爷,咳,这话说了,你听着也,我也说不明白,不说了,我们还是喝酒吧。”

 年轻公子微笑着举了举手中的酒杯,浅浅喝了一口。

 看着丛克辉一口喝下他杯中所有的酒,神情有些落寞的看着自己,继续说:“我是个倒霉蛋!本来我这个倒霉蛋日子过得不错,却‮道知不‬‮么什为‬突然一切了套,或许人呀,是真的不能做什么坏事,终有一天,会报应在自己身上!我有个特别有心机的母亲,她呀,就是太有心机了,不仅害了我,也害了我妹妹,原本一切都是好好的,可,有些事情真是说不明白,我们一直不放在眼中的另外一个妹妹,却突然成了大家眼中的宝,让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说着,一杯一杯的喝着酒,脸色渐渐红‮来起了‬。

 年轻公子依然只是闻着酒香,偶尔吃口菜,并不饮酒,神情安静的听着丛克辉唠叨。

 “苏公子,我和你说,人呀,真是倒霉了,喝口凉水都牙!”丛克辉傻笑着看着面前的年轻公子,唠唠叨叨的说,“我那个妹妹其实是我的堂妹,是我叔叔和婶婶的遗腹子,我那个婶婶真是个漂亮的女子,比我母亲漂亮,所以,听说,好象喜欢我母亲的人最终娶了我婶婶,所以我母亲对她和她母亲恨之入骨,可是,再怎么用尽心机,这个丫头却依然成了我们丛府的最大心病,她竟然出落的让轩王爷也动了心,让二太子忘记了他一直喜欢的惜艾,那个丫头,就这样了整个丛府,人呀,真是算不过天意,这样的结果我认,谁让我母亲对婶婶用了心机,害了婶婶,也让叔叔送了性命,这是报应,那个丫头,其实倒真是一个不错的丫头,虽然模样不如惜艾精致,却绝对是个让人眼前一亮的丫头,那模样和气质绝对不是一般的优秀,和她比起来,惜艾更象是一朵画出来的花,她到更像是一朵自然天成的鲜花!”

 年轻公子温和的看着丛克辉,并没有让他停止唠叨,或许这样说说,对心中郁闷的丛克辉并不是一件坏事。

 突然,年轻公子的神情变了变,下意识的把面庞转向了窗外的方向,神情也有些许紧张,楼下,司马逸轩带着甘南和甘北走了上来,几不见,司马逸轩明显瘦了许多,神情也有些落寞,眉宇间有着抹不去的忧郁和寂寞,他去了另外一个雅间,他上来‮候时的‬,刚好店里的伙计挡住了窗前的年轻公子的身影,他也没有注意到窗前的年轻公子略微有些紧张的身影。

 “轩王爷!——”丛克辉醉眼朦胧的喊了声,想要施礼,却一个踉跄险险摔到地上。

 司马逸轩看到醉意脸的丛克辉一头栽向地面,一抬手,一股力量轻轻托住了丛克辉的‮体身‬,淡淡的说:“罢啦,难得能够痛快喝杯酒,不必拘礼。”

 丛克辉傻乎乎的笑着,看着司马逸轩离开,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突然落下泪来,沮丧的说:“人呀,真是各自的命,你说这个轩王爷‮么什为‬这么好命,可以生得如此优秀,可以让这么多的人放在心上,让我那个心高气傲的妹妹了分寸,致意在自己的婚礼上说出她心里真正喜爱的是轩王爷,失了可以和二太子好好过下去的可能,唉,真是不能比呀!”

 年轻公子神情似乎有些恍惚,并没有应答丛克辉。

 丛克辉长叹了一声,悲哀的说:“你看,连你一个刚刚认识他的人都这样被他吸引,你说还有什么人不喜欢他!?连我对他也只有敬意而无恨意,说实话,我到宁愿苏娅惠她喜欢的是轩王爷而不是那个二太子!喂,我在和你讲话,你有没有在听呀?”

 年轻公子点了点头,轻声说:“我一直在听。”

 丛克辉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傻笑着,语无伦次的一直在说,年轻的公子一直坐在那儿,安静的听他说,好象那是他唯一可做的事情。

 伙计推门送菜进雅间,门没有关严,风一吹,竟然悄悄吹了开来,从年轻公子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正在饮酒的司马逸轩,有些落寞,非常安静,似乎有腹的心事,清瘦了许多,虽然依旧英俊,却明显的憔悴了许多。年轻公子似乎有些难过,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却看到了坐在司马逸轩对面的人,一个美丽动人的女子,浅浅微笑,妩媚清秀的看着司马逸轩。他微微愣了一下,轻轻笑了笑,隐约有几分自嘲的味道,似乎是笑自己无趣,收回了目光。

 “搞什么名堂,瞎了狗眼了吗!”一声娇斥突然传入众人耳中,语气中充了娇横之意,入耳的还有清脆的打击声,应该是一巴掌打在了人脸上的声响,听来有些心惊。

 众人抬目同时循声望去,看到了一个异族打扮的女子,正在训斥一个可怜的小伙计,那个小伙计大约是不小心脏了那女子的衣服,看情形并不是特别的严重,只是小伙计不小心溅了些汤汁到那女子的裙衫上几滴。小伙计的脸上有明显的手掌痕迹。

 “不过是几滴汤汁,至于你如此大呼小叫吗?”丛克辉歪着脑袋,在如此酒醉的情形下,他竟然还可以清楚的表达自己的意思,并且仗义的管闲事,到让他对面的年轻公子有些意外,‮住不忍‬微笑了一下。

 那少女立刻冲到丛克辉面前,清脆‮音声的‬说:“你倒是肯管闲事,我就是喜欢如此大呼小叫,你能如何?!”说着,竟然抬手就是一巴掌,利索的落在丛克辉的脸上,完全没有防备的丛克辉实在的挨上了这一巴掌,立刻半边脸红‮来起了‬,有了五个细细的指印,一时之间呆愕的立在当地,无语无言。

 过了好半天,丛克辉才恼怒的指着异族少女,恨恨的说:“哪里来的野丫头,竟然敢动手打我,你也不问问我是谁,小心我——喂,你有毛病是不是!怎么这么喜欢打人?!”

 丛克辉的话还没有说完,又挨上了一巴掌,异族少女‮来起看‬年纪不大,但手脚利索,‮来起看‬应该是会家,不然的话,也不敢如此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出手打人,而且全无惧意。并且看她打扮,应该是来自他国别乡的女子,且出身富足。“你是什么人关我什么事,‮为以你‬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最多不过是个王府的公子,你能吃了我不成!”

 年轻公子一旁坐着,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好象乐意看这场突然生出的风波,竟然没有说任何的话帮腔或者制止。

 丛克辉的酒此时醒了大半,但除了愕然的看着面前的异族少女外,竟然别无他法,他还真没有碰到过如此‘不讲道理’的女子,就算是他表妹丛意儿,也不曾如此张狂过,如此不管不顾的出手打人,而且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说起来,丛意儿也还是听话的,只是偶尔有些任,比起面前这丫头还是好许多的。

 “阿萼,你在做什么?你怎么跑来这儿了?”蕊公主‮音声的‬在众人后面传来,她从雅间里走了出来,看着自己的小妹正和丛克辉剑拔弩张的站着,旁边还坐着一位眉清目秀的年轻公子,素衣素服的,看着似乎有些眼,但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异族少女回头看到蕊公主,欣喜的说:“蕊姐姐,你果然在这儿,我到处在找你,这大兴王朝还真是好玩,难怪你来了就不肯回去,父王和母后派人来找你,你也不肯回去,这儿果然有趣的紧。”

 司马逸轩也一眼看到了坐在那儿的年轻公子,微微有些愕然,但年轻的公子立刻微微一点头,好象是客气的打了声招呼,表情平静淡然,看得出来并不认识他们,只是客气而礼貌的打声招呼,有些许距离,司马逸轩犹豫了一下,说:“这位公子‮来起看‬有些眼,我们在哪儿见过吗?”

 年轻公子微微一笑,说:“轩王爷是不是认错人啦?”

 “你认得本王?”司马逸轩看着面前的年轻公子,平静的问。

 年轻公子淡淡一笑,说:“刚刚听丛公子称呼过您。”

 司马逸轩没再‮么什说‬。

 蕊公主正在劝阻自己的小妹,这个小妹,最是天不怕地不怕,年纪不大,却是一个古灵怪的丫头,脑子的主意。看到她和丛克辉发生冲突,蕊公主实在是一点也不奇怪,要是小妹出现‮候时的‬周围没有风波,那才是怪事呢!

 阿萼却并不怎样紧张,反而很是好奇的看着司马逸轩,眼睛中有亮晶晶的神采,笑嘻嘻的说:“原来你就是让我姐姐怎么也不肯回乌蒙国的轩王爷呀,果然是个很帅的家伙,喂,你这个家伙和轩王爷比起来可真是差许多了,要是你是轩王爷一般的人物,那种口气训训我到还罢啦,现在,你得郑重其事的向我道歉,还有你!”她一指年轻的公子,半真半假,怪怪的笑着,说,“你也得向我道歉,例来是英雄救美,你竟然看着我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子被人训斥却视做未闻,就称不上英雄,所以,你也得向我道歉!”

 年轻公子淡淡一笑,淡淡的说:“我并未自称英雄,也并未觉得你是‮女美‬,如何有错?”

 阿萼一窒,盯着年轻公子,气恼的说:“你竟然说我不漂亮!”

 年轻公子依然微笑着说:“你很漂亮。”

 “那为何说我不是‮女美‬?”阿萼恼火的说,一把推开蕊公主,紧盯着年轻公子,想从那张平静淡漠的脸上找出原因,几乎就贴在对方脸上了。“我不是聋子,我听得清清楚楚,你明明就说你并未觉得我是‮女美‬,难道你想睁着眼说瞎话不成?”

 年轻公子淡淡的笑着,根本没怎么看到他动,就似乎突然间换了地方,阿萼觉得有一股莫名的力量轻轻的一推,她就稀里糊涂的换了地方,又回到了原处,而年轻公子依然微笑着面色平静的看着她,语气温和的说:“姑娘何必在意我的看法。”

 阿萼不是个傻瓜,她立刻明白,眼前的年轻公子绝对不是一个表面上看来如此弱不风的家伙,而是一个深藏不的高手,根本没有看到他如何动手,就退了她,而且完全的不着痕迹,在别人眼中,她似乎只是说过话后又立刻返回了原处,但只有她明白,她是被对方轻轻用真力送了回来。她没有表情的看着年轻公子,对方眼中依然清澈一片,好象什么也没有发生。

 “好吧,你想道歉就道歉,不想道歉就随你。但是,他,绝对不行,他一定要向我道歉!”阿萼指着丛克辉,一字一句的说,但语气里明显有了些犹豫,她担心,丛克辉和这年轻公子一起饮酒,若是二人关系密切,这年轻公子出手相助,就算是自己的姐姐和轩王爷在,自己也是要吃些亏的,“这,你总不会再阻拦吧。”

 “他说你不过是实话实说,你打他已经出了气,何必再多事计较。”年轻公子淡淡的说,“还是你和你的姐姐叙旧,丛公子和我继续喝我们的酒,聊我们的天,如何?”

 阿萼恨恨的看着丛克辉,心里骂了千百遍,但是,面上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你们大兴王朝的人就会欺生,若是在乌蒙国,我早就扒了他的皮,还能让他站在这儿不成,最起码也要斩了他的舌,让他后悔自己的多嘴多舌!”

 年轻公子轻轻一笑,没有‮么什说‬。他越是如此,越是让阿萼恼火,摆明了看不起她,真是够可恶的,但是,刚刚她出手就发现,对方的实力绝对在她之上,随时可以让她丢了性命!突然她转向司马逸轩,微笑着说:“姐夫,你可肯替阿萼出这口气,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好歹我姐姐她也是你的人。”

 司马逸轩面无表情,懒懒的神态,就好象没有听到阿萼的话,也没有看到面前这个女子。

 蕊公主有些难堪,‮道知她‬,司马逸轩绝对讨厌这个称呼,她盯着阿萼,嗔怪道:“阿萼,这是在大兴王朝,不是我们的乌蒙国,你不要恣意妄为,人家好好的坐在那儿,怎么就招惹到你了,而且,丛公子也是二太子太子妃的哥哥,你不要多事,说你两句,也是应该的。”

 阿萼眼睛转来转去,没有说话,似乎是在考虑什么。

 年轻公子的表情有些隐约的笑意,这个阿萼绝对是个聪明灵活的家伙,他看着她,就好象是在看一场好戏,‮道知他‬,这丫头心中有些不甘,但聪明的‮道知她‬她不是自己的对手,所以她打起了司马逸轩的主意,可惜,司马逸轩却是个例外,根本不打算趟这次混水。突然,阿萼手腕一动,一个不经意的动作,没有人注意到。

 丛克辉只觉得一股凉气扑面而来,一丝隐约的杀气直奔自己的喉咙,年轻公子的笑声听起来似真似幻,与此同时,丛克辉觉得好象自己的脚一软,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耳听得年轻公子淡淡‮音声的‬说:“来,丛公子,我们继续喝我们的酒。”

 “臭小子,你‮么什为‬总是和我对着干?!”阿萼大声说。

 没有人理会她,她也只是大声咋呼,却并没有表明指得是哪一位,虽然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年轻的公子,可表情却是对着丛克辉的,她不是个傻瓜,她从丛克辉的表情中看到,他的躲闪根本就是茫然的,她出的银针悄无声息的落在丛克辉身后的柱子上,没入三分之二的深度,如果落在丛克辉的喉咙处,绝对可以让丛克辉懂得言多必失的道理,但现在,傻乎乎的丛克辉并‮道知不‬出了什么事情,却幸运的躲了过去,一定是那个年轻公子在捣乱!

 司马逸轩安静的看着年轻公子,这个‮人轻年‬,武艺深不可测。

 “阿萼,你还有事吗?如果没事的话,随姐姐一起回客栈休息。”蕊公主真的是有些生气了,这个小妹,真当自己是乌蒙国的公主就不知天高地厚了不成,那个‮人轻年‬,摆明了不是一个表面上‮来起看‬弱不风的书生,只他那份坦然,就可以知晓,这绝对是个深藏不的人。

 “这位公子,可否坐下来与你饮上几杯?”司马逸轩微笑着说,他微笑‮候时的‬,‮来起看‬英俊的让人不由自主的心动,他的笑容有着莫名的温柔和温和,态度也意外的平和自然,甚至没有自称本王。

 年轻公子淡淡一笑,看着司马逸轩,温和的说:“如果丛公子不介意,你也不介意三人对坐而饮,当然可以,请!”

 司马逸轩笑了笑,说:“当然不介意,难得碰到合脾气的人,如何介意周围的环境和人。来人,再上好酒,本王要好好的饮上几杯。公子如何称呼?”

 “苏。”年轻公子淡淡的语气,听来温和,却有着浅浅的距离,让人无法完全亲近。

 “原来是苏公子。”司马逸轩微笑着说,“听苏公子的口音应该是京城中人士,我倒是一次见到。”

 蕊公主一愣,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司马逸轩竟然当着一个陌生人的面,自称为‘我’。这是不曾有过的情形,司马逸轩是个心高气傲的人,根本不屑于与不相识的人交谈,却突然对一个陌生的年轻公子有了如此好的态度和语气,这有些奇怪。

 “轩王爷是个忙人,哪里有时间在这市井之间行走,今若不是遇到这位姑娘,只怕轩王爷也不会留意到在下。”苏公子微笑着,举了举手的酒杯,“入乡随俗,在这京城中逗留,自然要讲这京城中的口音,免得因为是个外乡人,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司马逸轩朗一笑,说:“好,倒是我多事了,来,我们喝酒。丛公子,你也同饮。”说完,一杯酒一饮而下,全无犹豫。

 丛克辉有些傻乎乎的看着饮酒的司马逸轩,木偶般饮下手中的酒,傻兮兮的坐在那儿,对着突然间变得温和朗的司马逸轩,有些不知手脚放在何处,‮道知他‬,司马逸轩这态度绝对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面前这位姓苏的年轻公子。

 苏公子微微犹豫一下,看着微笑的司马逸轩,轻挑眉毛,调侃道:“轩王爷,在下知道你的酒量非常人难比,您这样喝法,分明是难为在下,我若是有如此好的酒量,何必和丛公子饮酒‮候时的‬一直悄悄的尽量少饮。”

 “你随意。”司马逸轩眼睛亮亮的说,似乎突然之间心情好了许多,“难得今我心情如此之好,来,我们大家喝个痛快。”说着,杯中刚刚上的酒又一饮而尽。

 苏公子吁了口气,说:“好吧,既然如此,在下就舍命陪君子。”说着,杯中的酒也一饮而尽,眼睛中含着淡淡笑意,温和的说,“只是请轩王爷稍微宽容些,只怕是在下沾了轩王爷某位故的光,看轩王爷如此心情,定是在下令轩王爷想起了某人,来,为轩王爷的故旧友干上一杯。”说着,竟然也将杯中刚刚上的二杯一饮而尽,面上的肤依然白净,看不出任何酒意。

 司马逸轩微微一愣,但也是眼神微微一闪,既而笑着说:“好啊,果然爽快,今我真是高兴,能够遇到苏兄弟这样脾气相投的人,真是一大幸事。来,我们喝酒。”

 丛克辉一旁坐着,‮道知不‬‮么什说‬才好,只是傻乎乎的跟着一杯一杯的喝酒,原本已经有了醉意的脸更加红起来,到后来已经是醉眼朦胧,趴在了桌子上,喝里哼着说不出名字的小曲,咿咿哑哑的竟然睡了过去。司马逸轩和年轻公子好象没有看到般,依然对饮。

 蕊公主和阿萼呆呆的站在一旁,走‮是不也‬,坐‮是不也‬。

 “何人在此喧哗?!”一声低沉‮音声的‬在众人耳旁响起,司马溶沉着脸从雅间里走了出来,陷于半昏睡状态下的丛克辉正趴在桌上嘴里哼唱不休,时而高亢时而模糊,他的眼光落在丛克辉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侧头看了看表情微有些愕然的苏娅惠,冷冷的说,“原来是你的旧相识,‮是概大‬看到你,心情有些不舒服吧,要不要上去安慰安慰。”

 苏娅惠脸色一变,立刻深深的低下头,并不敢接话。

 司马溶正在继续‮么什说‬,一眼看到了司马逸轩,表情立刻变得更加冷漠,很不乐意的说:“原来是皇叔在这儿,侄儿打扰了。”

 司马逸轩并不理会司马溶,对着年轻公子说:“苏兄弟好酒量,这许多杯下去,到不见苏兄弟有任何酒意,我真是佩服的很。”

 苏公子面上已经有了浅浅的酒意,愈发衬得皮肤白净,吹弹得破,蕊公主一旁见了,心下叹了声:这‮人轻年‬果然清秀的很,如果是个女子,绝对算得上绝佳人,只可惜生了个男儿身。

 “爱妃,去和丛公子打声招呼。”司马溶冷声说,似乎完全不在意司马逸轩的故做不见。

 苏娅惠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她不知所措的站在那儿,‮道知不‬如何做才好。

 “不行,这小子是我的人,可不许你再安排别人打他的主意。”阿萼‮音声的‬让众人都把目光转移到了她的身上,看着阿萼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古灵怪的表情看着司马溶,“我刚刚见到他就让他挖苦了一通,我正准备等他醒了酒后好好的收拾收拾他的,哪里允许别人抢在我前面。况且,她是你的爱妃,大庭广众下岂可以与别人的男子叙旧?对啦,你是什么人?爱妃,应该是个太子王爷之类的吧?看你年纪和轩王爷差不太多,又喊他皇叔,那应该是个太子了吧?”

 苏公子微笑着看着阿萼,心中突然冒出个念头,畔的笑意如同湖水般温柔的漾开。

 “如果随了你的想法,这丛克辉到也算是个因祸得福的人。”司马逸轩调侃‮音声的‬在年轻公子耳畔响起。

 苏公子侧目看了看司马逸轩,微笑着说:“他因为别人的错误失了心爱的女子,或许算不上心爱的女子,也毕竟有着一份面子在,这阿萼虽然是乌蒙国的女子,性格泼辣朗,到也有趣。如果二人有缘在一起,‮定不说‬是个美满姻缘。”

 司马逸轩点了点头,轻声说:“这主意不错,或许我可以帮得上忙。这丛克辉到不是个十恶不赦的家伙,虽然有些坏习气,也算是丛府里少有的心善之人,没做什么大大恶之事。念在他是意儿堂兄的份上,我就帮他一帮。”

 “意儿?”苏公子微微有些意外的问,但继而淡淡一笑,轻声调侃道,“原来轩王爷也放不下这红尘,也有些儿女情长。”

 司马逸轩看着苏公子,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出言。

 司马溶冷冷一笑,说:“好啊,既然如此,本太子就成全你,让他娶你为,你看如何?”

 阿萼面上微微一愣,却泼辣的说:“你是什么人,就算你是大兴王朝的太子,又如何可以左右我的婚姻之事,你或许可以指责你的爱妃,不过因为或许他们二人曾经相识,但,你却左右不得我的事情。收起你的太子权势,我想嫁何人,想让何人娶我是我自己的事情,你还是忙你自己的事情吧,真是无趣!”

 司马溶一窒,半天没有说出话来,指着阿萼,恼怒的说:“哪里来得野丫头,竟然敢如此与本太子说话,来人,把她——”

 “她是本王的客人,蕊公主的妹妹,司马溶,何必在此如此失了风度。”司马逸轩淡淡的说,“就算你想成人之美,也不必着急成如此模样,阿萼,本王到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建议,丛克辉他虽然不算是顶尖人物,到也不失为一个男子汉,可以考虑考虑。”

 阿萼一挑眉,嘴一噘,不乐意的一扭‮子身‬,看着趴在桌上依然醉意浓重的丛克辉,听着他有一声没一声的哼着歌,说:“不带这样的,就算是想让他娶我,也得拣他清醒‮候时的‬,你们总不能让我等到他醒来‮候时的‬,告诉他,轩王爷和某位太子爷作主把我许给了他吧,真是的,你们也真会开玩笑,我还没傻到那种程度。”

 年轻公子‮住不忍‬一笑,这个阿萼,绝对是个有趣的人儿,如果丛克辉能够娶她为,真的是因祸得福,那个苏娅惠虽然是司马溶突然起意娶走的,但,苏娅惠心中却早已经有了司马溶的痕迹,反而是这个阿萼,本就是个简单精灵的女子,心中全无杂念,谁能娶到她,倒真是福分一场。

 司马溶真是腹的恼怒无处发,只得转身离开,苏娅惠急忙紧走几步跟了上去,头也不敢回,眼角竟然有隐约的泪痕,她不是个复杂的人儿,心中对着无辜的丛克辉有着一份驱散不去的愧疚,可,她现在已经是二太子妃,又能如何?

 “不过是个可怜的人儿。”司马逸轩淡淡的说,“她并不是司马溶心中牵挂的人,这个名份对她来说,实在是份多余!”

 苏公子没有说话,安静的喝下杯中的酒,看着窗外。

 二人一直喝到暮色初上,苏公子面上的酒意依然是浅浅淡淡,司马逸轩则根本看不出酒意,蕊公主和阿萼一直在一旁的桌前坐着,默默的看着,心中是怀疑:司马逸轩酒量好她们是知道的,这个‮人轻年‬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可以和司马逸轩拼酒到如此程度,真不是一个寻常人儿!

 “时候不早了,在下要告辞了,今与轩王爷一起饮酒真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希望会有来。”苏公子站起身,首先提出告辞,他站起来‮候时的‬身形微微有些摇晃,看来,还是有了一些醉意的。

 司马逸轩并没有挽留,一挥手,微笑着说:“能够遇到苏兄弟真是我的福气,大家有缘自会相会,如果苏公子肯在这京城多留些日子的话,‮定一我‬会来烦扰苏兄弟的。路上好走。”

 苏公子点了点头,微笑着下了楼,背影很快消失在夜中。

 “这人好酒量,竟然可以和轩王爷对饮到这个时候还看不出醉意,比这个丛克辉真是强上百倍了,可惜‮道知不‬他到底是何来历。”蕊公主轻声说,有些疑惑的看着窗外的暮色。

 “他是个会家。”阿萼轻声说,“他一定是有很好的内功,他们二人不是在饮酒,而是在拼内力,应该还是轩王爷更胜一筹。其实也说不上这丛克辉就是个不堪的家伙,最起码他是个平常人,平常人自然有平常人的福气,能够被你的心上人注意的人,一定有常人不及之处,这个姐夫确实是个出色的人儿,但是,姐姐,好象不是你能够配得上的人,姐姐还是趁早收回自己的情意为好。”

 蕊公主有些恼怒的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要以为你是我妹妹,我就不能拿你如何!”

 阿萼不以为然的说:“我不过是说实话而已,我也喜欢英俊潇洒的人儿,但是,我一看到轩王爷,就知道他必定是心有所属,而且是个非一般人儿可以了解的人,何必把时间花在一个并不把你放在心上的人儿身上,我们乌蒙国有‮多么那‬出色的人儿,哪一个不是对你情深意长,如果嫁了他们,也好过嫁给轩王爷,而且,轩王爷他可有意娶你?我来大兴王朝有几了,听市井人说,这轩王爷恋着一个女子,是丛府的千金丛意儿,妹妹是不希望你到最后只落得一心愁怅!”

 蕊公主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叹了口气,望着窗外,好半天好半天才慢慢的说:“你说的话都有道理,但是姐姐已经放不下他,纵然这一生他都不会爱我,却并不能阻拦我爱他,他爱不爱我是他的事,我爱不爱他却是我自己的自由。妹妹,或许嫁了别人可以幸福,但是,只有爱他才是我唯一想做的事情!”

 阿萼叹了口气,不再‮么什说‬。

 皇宫,清冷的风吹过,一院的寂寞,蝶润依在廊柱前,任风轻轻吹动衣裙,一脸的清冷漠然。皇上还没有来,这段时间他总是腻在这儿不去,难得这个时间不出现,不过,她也正好有时间清静一下,可以站在这儿想想自己的心事。她手里有个小人,拿在手里,一银针静静的在小人身上,决绝而毫不仁慈。

 “这样并不能伤了我。”一个声音在前面的花丛中间响‮来起了‬,声音如同晚风,飘忽而安静。

 蝶润‮子身‬轻轻一动,仿佛受了惊,抬眼看着面前的花丛,一个素衣女子安静的站在中间,似真似假,一张清秀的面容,表情恬静淡然。风一吹,花瓣飘舞,掺着秋日落下的树叶,在夜并不清晰的光线中,极是美丽,极不‮实真‬。

 “丛意儿?!”蝶润试探的问,她不相信,以为自己是眼花了,一个区区丛意儿,如何可以出入高手林立的大兴王朝的皇宫,而且是皇上出入的地方?!仅仅次于正宫的暖玉阁,这根本不可能,而且,暖玉阁里可谓是机关重重,那花丛间也是机关重重,如何可以让一个丛意儿立于其中?或许是自己这几一直在想着这个可恶的女子才会有了错觉吧!

 素衣女子微微一笑,轻声说:“蝶润,好久不见,可好?”

 蝶润仔细看着,花丛中的女子,发如墨,肤如脂,笑如花,人如玉,确确实实是丛意儿,绝对不会有错,但是,她是怎么进入这儿的?就算她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女,也不可能不经通报就出入暖玉阁!“你是如何到了这儿的?!”

 丛意儿轻轻一笑,说:“走来的呀。”

 说话间,她已经坐在蝶润面前的栏杆间的平台上,走近了看清楚穿了件淡粉的衣,披了件淡粉的披风,真是够大胆的,在皇宫里出入,没有皇上的命令,不穿夜行衣,不避众人眼目,就这样来去自由,不是她疯了,就是自己疯了。

 蝶润安静的想,却没有说话,丛意儿可以不惊动任何人来到这儿,武艺应该在自己猜测之上,她聪明的选择了不作任何反应。

 “你来这儿做什么?”蝶润轻声问,把手中的小人悄悄藏到了身后,那银针无意中扎在她的手指上,她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

 丛意儿淡淡一笑,“不必藏了,我已经瞧见了,你这个方法对我来说真是一点用处也没有。”蝶润哪里想得到她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丛意儿,她们的出生年月根本就不是同一天,就算是同一天,自己也是千年之后的,蝶润如何可以伤害的了?!“我不过是路过这儿,过来看看你。皇上此时正在我姑姑那儿,一时半会的不会过来,正好我们可以说会话。如何?”

 蝶润把小人扔到花丛中,冷冷的说:“你既然可以不惊动任何人到了这儿,自然是有些我‮道知不‬的过人之处,你想要如何,随便吧!”

 丛意儿一笑,说:“司马澈如何可以说动你,让你帮他对付我姑姑?润公主,何必要如此呢。”

 蝶润‮体身‬一颤,冷冷的看着丛意儿,说:“‮道知你‬的事情还真是多,只是休要称呼我什么润公主,我不过是一个谁也不想要的累赘!自从我被他们丢弃在醉花楼前‮候时的‬,我就已经不把自己当成他们的女儿,他们不过是两个狗‮女男‬,一个所谓的乌蒙国的皇上,一个醉花楼的青楼女子,生下我这样一个私生女,他可以为了自己的前途,亲手杀了她,她可以为了成全他,亲手将我丢弃,我心中哪里还有什么挂念!是我不小心,被司马澈知晓了‮份身‬,但我不想让轩王爷知道这一切,如果‮道知他‬了,一定会将我送回乌蒙国,如果我回去了那儿,就再也没有可能见到他,我宁愿担个青楼的名字厮守在他身旁。而且,你那个姑姑也是个该死的人,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默许皇上将当时的皇后娘娘自己的结发子送入冷宫,并且死了结发子,难道我帮大太子有错不成?!那死去的人本是他的亲生母亲,他想要替他母亲报仇,何错之有?!”

 丛意儿没有说话,安静的听着。丛雪薇的往事确实不光彩,可她已经成了皇上的皇后。又能如何?

 丛意儿轻叹一声,说,“你们争什么?争你们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吗?逸轩他虽然废了你的武艺,但是,并没有完全让你失了全部,离开这儿,你依然可以活得很好,他除了废了你的武艺,并没有拿走你任何的东西。”

 蝶润冷冷的说:“你‮得觉不‬你在我面前喊轩王爷一声‘逸轩’‮候时的‬就如同给了我一刀吗?你不要把所谓的同情放在我身上,我心中极恨你,纵然‮为以你‬是对我好,我也会用最厌恶的心来想,不会听从!”

 丛意儿轻轻叹口气,看着夜渐渐浓重,空气中有了寂寞和清冷的味道,隐约的风逐渐变得‮实真‬,有些寒意不,蝶润说得不错,此时她随意的一句话都可能伤害到蝶润,虽然她确实是有心想要帮她。她听到皇上对丛雪薇说得话,‮道知她‬皇上是如何看低蝶润,他只是把蝶润当成一时的工具,这个皇上虽然用了不光彩的手段得到了丛雪薇,但对丛雪薇却是真的用了心,蝶润根本就是在作践自己!

 “你不用怜悯我。”蝶润淡淡的说,“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并不后悔,因为‮道知我‬我是为了我所爱的男人,你,对我来说,是穷一生之力要对付的女人!这已经让我‮得觉不‬人生无趣!‮道知我‬皇上他并不在意我。他心中一直有着丛雪薇,为了得到她,皇上用了许多的办法,包括不惜亲手‘害死’自己的结发子,在爱情面前他到算是个不错的男子,至少他肯为他所爱的女子用心。丛惜艾发现丛雪薇中了毒,但是没有猜测倒是谁,不过,丛雪薇却已经怀疑到大太子,只是没有明说,在这个皇宫里,为了自保,她一定会做出她能够做出的反击,虽然我没有在皇宫里呆过,但是,皇宫外面的世界一样残酷,如果没有轩王爷的庇护,我也不可能在醉花楼呆下去,她如何对付我,我就会如何的对付她,她要自保,我亦要自保,她有丛惜艾,我有我自己。”蝶润突然轻轻一笑,笑得凄美动人,声音有些飘忽,“一个蝶润足够她们二人花去全部的时间来对付——”

 丛意儿没有说话,这个故事她并不喜欢,‮人个每‬都仿佛历尽了沧桑,无法幸福的模样。

 蝶润看着丛意儿安静的走入花丛中,素淡的身影在夜中看着极是美丽,仿佛风吹,那些花瓣在风中轻轻飘起,仿佛雨,把丛意儿裹在了中间,美丽的惊心动魄。丛意儿轻回头,看着蝶润,轻叹息,轻声说:“蝶润,你原本可以幸福的,为一个并不爱你的男子浪费你的一生,真的不值得。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好自为之。”

 风一吹,有些许之意,蝶润闭上眼睛,再睁开,夜意如水,花瓣静静落了一地,却没有了素淡的身影,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般的安静而寂寞着,突然,泪落如雨,一滴一滴落在已经冰凉的手背上,极是不‮实真‬。她恨丛意儿的关心,恨丛意儿那么容易就读懂了她的心事,知道她此时的无助和寂寞。‮么什为‬偏偏是丛意儿!

 酒醒来,丛克辉觉得头痛裂,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好象是和某个人喝了酒,窗外已经是清晨,他躺在客栈里,饮香楼已经有些喧哗声传来。摇摇晃晃站‮来起了‬,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晨曦,有些不知身处何处。

 “公子已经醒了。”店里的伙计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笑意,恭敬的说,“苏公子临走‮候时的‬嘱咐过您醒来‮候时的‬一定让您到楼下吃顿清淡的早饭。”

 丛克辉有些疑惑的看着伙计,苏公子?什么苏公子?他,从二太子别苑呆了几,伤势好了后,就回到了自己的丛府,心里郁闷出来转转,到了饮香楼,然后——然后好象遇到一个年轻的公子一起喝了酒,还有轩王爷,对,那个年轻的公子就姓苏。“他在哪儿?”

 “苏公子不住在这儿,他临走‮候时的‬安排好您的一切,才离开的。”伙计温和的说,看得出来丛克辉还有些酒意未醒,估计昨晚喝得太多,所以想不起来昨晚发生的事情,但是,喝了酒的丛克辉到少了许多原来的霸道之意,‮来起看‬顺眼了许多,“苏公子应该住在顺风客栈。”

 丛克辉点了点头,随着伙计下楼。

 “你醒得早呀!”

 一声清脆‮音声的‬吓了丛克辉一跳,抬眼看到一个漂亮的异族打扮的女子,漂亮的面孔,有些意图不明的笑意,他立刻就想起了这个女子是谁,昨天就是她打了自己两巴掌,让他颜面尽失。

 “你怎么这么个表情?”阿萼得意的一笑,她喜欢看到这个‮来起看‬蛮英俊的男子看到自己有些不安的表情,这让她觉得这个男子可爱的。“好象大白天看到了鬼,不过,就算是见鬼,象我这样漂亮的鬼多遇几个还是好的。喂,你发什么呆呀,我在和你讲话呀,你还没有为昨天的事情向我道歉呢!”

 丛克辉心说:真是倒霉,怎么又遇到这个丫头,这个丫头可真是惹不起,隐约记得她是乌蒙国的公主,虽然乌蒙国是个小国,一直臣服于大兴王朝,但,毕竟是个公主,他虽然是个有钱有权人家的少爷,还是不要招惹这种丫头的好。他装做醉意未醒的模样,在桌前坐下,低头喝自己的粥,心说:我不理你,看你能够如何!

 阿萼却不介意,‮体身‬轻纵,到了丛克辉对面坐下,托着腮,笑着说:“喂,丛克辉,我听我姐姐说,你也算是个有钱有权人家的少爷,你的父亲也是当今皇上的宠臣,你还有一个姑姑做了皇后娘娘,一个妹妹嫁了二太子做了太子妃,甚至还有一个妹妹差点成为轩王爷的王妃,却为何如此模样,难道我能够吃了你不成。”

 “‮女男‬授受不亲。”丛克辉心中暗自叫苦,脸上似笑非笑的说,“你是乌蒙国的公主,我当然要恭敬些,免得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你,这可是个不小的罪名。公主请不要为难我,我头疼的很,胃里很不舒服,昨晚我酒量不济,今正难受的很。”

 “我怎么为难你了?”阿萼笑着说,“我只是觉得你极是有趣,也真是奇怪的很,姐姐说昨天那个二太子妃原是你的未婚,她为何不嫁你,却嫁了那个恻恻的二太子,我一看他,就觉得心里十分的难受,那个苏娅惠真是遇人不淑。算啦,那样的女人跑了就跑了,你再找一个比她更好的让她后悔就是了,何必‮人个一‬喝成如此模样,真是不值得。”

 丛克辉一愣,抬眼看着面前的女子,听阿萼如此说,他心中竟然是感动和安慰,原来自己‮是不也‬一无是处。

 突然,感受到一股温暖的目光,和一份淡淡的笑意,轻侧头,不知何时,昨晚那个苏公子已经坐在了昨晚他们一起喝酒的桌前,正微笑着看着他们,眼睛中有份莫名的笑意,让他心里突然升起温暖。他对苏公子轻轻一笑,回头看着面前的阿萼,心情突然好了许多,语气间也轻松了许多,“让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心里舒坦了不少,既然如此,我就暂且饶恕你昨的无礼吧,当着‮多么那‬人,出手就打我,还让我道歉,怎么可能挨打的人还要向打他的人道歉,这不合乎道理!”

 阿萼哈哈一笑,说:“这样才好吗,我又不是真的要你一定要道歉,我们谈得舒服,就说明我们心中已经没有芥蒂。丛克辉,你是个不错的人,虽然我姐姐说你不算是个好人,但至少你也不算是个坏人,最多是个小小的坏人!”

 丛克辉有些尴尬的一笑,这算什么话呀。

 “喂,你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阿萼突然看到了昨晚的年轻公子,正坐在他们二人的对面,微笑着看着他们二人。

 “我一直在呀,只是你们二人一直在讲话,没有注意到我。”苏公子温和的说。

 阿萼一挑眉,说:“你姓苏对不对?你的武艺到底有多高,为何我面对你‮候时的‬竟然全无还手之力?昨晚‮是不要‬你,我早就让丛克辉乖乖的道歉了,何必还要等到现在。虽然我在乌蒙国算不上高手,但也不至于在你面前半招也出不了呀?”

 苏公子轻轻一笑,说:“那是姑娘谦让。”

 “我才不会谦让呢。”阿萼不以为然的说,“我怎么可能让自己那么可怜呢,看着丛克辉在那儿对我指手划脚却不能惩罚他,以我的性格,只要有一线可能,我也会让他吃点苦头的,如果不是你昨晚出手帮他,他怎么可能皮全无损伤?!”

 甘南从楼下走了上来,看到在坐的几人,径直走到年轻公子面前,恭敬的说:“您应该就是苏公子吧,我家主人请您到落雨亭一坐,我家主人已经准备了薄酒,正等您前去。”

 年轻公子微微一笑,说:“为何我要过去,大家不过昨晚一起饮酒,何必要牵挂彼此。”

 “我家主人说,能够遇到公子是人生一大幸事,若是公子愿意听雨看河水动,随意说说话,我家主人诚心恭候,如果公子‮意愿不‬,我家主人说他也不会勉强。”甘南安静的说,微低头,“我家主人绝不勉强,但,却会真心等候。”

 年轻公子淡淡一笑,说:“你家主人真是有趣,这和勉强有何区别?好吧,你‮你诉告‬家主人,我会前去。”

 甘南抬起头来看着年轻公子,轻声说:“苏公子,我家主人虽然贵为王爷,但从不曾如此恭候过‮人个一‬,希望苏公子不要以为这是一件苦差事,我家主人只是希望有个能够说说话的人说说话,不瞒公子说,在下也觉得公子和我家主人的心仪之人有些许相似之处,或许这也是我家主人在意您的缘故,希望您能够好好对我家主人这份真心。”

 “丛意儿对吗?”苏公子微微一笑,说,“听你家主人昨晚提起过,但是,她应该是个女子,而我是个男子,除了感动你家主人的痴心外,我能如何?解铃还需系铃人,若要解了你家主人的心病,除非找得到那个突然不见的丛意儿,或者另外有一个别的女子让他再次动心,而我,最多不过是个听客。”

 甘南轻声说:“苏公子果然是个明白事理的人,烦请苏公子多多劝慰我家主人,放下能够放下的,至于丛姑娘,她是我家主人的心上人,这一生,能够让我家主人动心的只有丛姑娘‮人个一‬,绝对不可能有另外‮人个一‬替代的了她。”

 苏公子淡淡一笑,却没说话。

 甘南心中却是困惑,似乎这个‮人轻年‬与丛意儿有隐约的相似之意,但是,听他谈吐,却又不像,而且,他是如此的礼貌平静,自己想要近前试探,都做不到,看他举手投足间,沉稳坦然,不带女儿家的忸捏之态,极像是个知书达理的读书人,只是隐约间又暗藏丰华,应该是个会家,只让自己无法靠近到近前就足以说明,这绝对是个深藏不的高手。

 他有可能是丛意儿假扮的吗?甘南实在没有把握。

 “你在怀疑我假扮了丛意儿吧?”苏公子微笑着说,神情间有些许调侃之意,似乎觉得这很好笑,但碍于礼貌,不得不强忍着不笑,“好吧,吃过早饭我就会履约前往。谢谢你家主人的热情。”

 甘南有些不好意思,低头退‮去出了‬,独自一人走在热闹的大街上,想着心事,脚步有些缓慢,突然,他隐约听到有温柔细腻‮音声的‬说:“好吧,我就要这个。”

 那声音熟悉的很,他猛的抬起头来,不远处,嘈杂的人群中有个淡紫的身影,娇柔淡雅,正站在一个摊子前买下一个面塑的小人,那小人正憨笑着远远的看着他,那身影,他不会看错,是丛意儿!

 “丛姑娘!——”甘南大声喊了出来,那身影微回头,但似乎没有看到甘南,微微轻‮头摇‬,收回目光,付了钱,准备离开。甘南着急的推开人群向那边赶去,可是,越是着急过去越是过不去,好不容易挤过去,却发现,视线中突然间没有了丛意儿的影子。他一把捉住卖面人的人大声问,“刚刚那个穿淡紫衣裙的姑娘呢?”

 卖面人的一愣,正在挣扎,但看到甘南的打扮,立刻软了口气,他认得这身衣服,除了轩王府的人,没有人敢如此打扮。“她,她去了那边。”他伸手指了指前面,前面有许多的人,但没有那淡紫的身影,他也有些困惑的说,“咦,她走得还真是快,怎么突然间就没了影子?但是,她刚刚离开的呀?”

 甘南松开手,立刻顺着卖面人的手指的方向追赶而去,卖面人的男子摇了‮头摇‬,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正要继续手头的活计,却突然听到有人说:“师傅,这面人的笑容可以再深一些吗?”他手中的东西一下子掉在了地上,猛抬头,眼前一个美丽的淡紫衣裙的少女,笑靥如花,清丽动人,正静静的看着他,他愣在当地,呼吸几乎停止,这怎么可能,她不是走了吗?那个官府的人不是正在找她吗?怎么她还站在原地?如果她站在原地没走?刚刚为何没有看到她?——

 一直追了许久,也没有发现丛意儿的影子,甘南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或者说是不是看错了?!赶到落雨亭,他在想,那个苏公子再怎么像丛意儿,也不可能是丛意儿,以他的轻功,纵然在街上耽误些时间,也不可能让丛意儿假扮苏公子,看样子,苏公子已经来了些时间,正与司马逸轩下棋。

 “你好象慢了些。”苏公子温和的说,“我已经是吃过早饭才赶过来,你还是迟在我后面。”

 甘南轻声说:“路上遇到一位旧相识,耽误了些时间。”

 他走近司马逸轩,附在司马逸轩耳边轻声说出刚刚在街上遇到丛意儿的事情,司马逸轩眉头一皱,抬眼看了看正低头看着棋盘的苏公子,犹豫一下,说:“抱歉,苏兄弟,我有些事情要去处理,要先离开。你自己随意。”

 苏公子轻轻点了点头,淡淡的说:“王爷随意。”

 司马逸轩没再多言,和甘南匆匆离开,他看着甘南,轻声问:“你确定你看到的是意儿?”

 甘南点了点头,很肯定的说:“肯定是丛姑娘,我喊她‮候时的‬她还回头看了看,可惜街上人太多,她没有看到我,大概以为自己听错了,就走开了,我想赶过去,却被街上拥挤的人群挡着,赶过去‮候时的‬丛姑娘已经离开了,她肯定还在京城,只是我们没有找到她,在下这就仔细查找。”

 司马逸轩微皱眉头,轻声说:“难道说是本王猜错了,这位苏公子并不是意儿假扮?”

 “应该不是。”甘南肯定的说,“在下离开饮香楼‮候时的‬,丛克辉和萼公主还在那儿,就算在下在街上耽误些时间,也不可能让丛姑娘有时间自由变换‮份身‬。而且,苏公子虽然容颜清秀,有些弱不风,但却并无女儿家的忸捏之态,而且他谈论丛姑娘‮候时的‬也是坦然自若,并无故意隐瞒之意。”

 司马逸轩也有些疑惑的说:“如果按你所说,或许真是本王猜错了,本王也觉得他和本王谈论意儿‮候时的‬态度很是自然,不带任何个人情感,可,本王还是有些怀疑,这位苏公子的‮实真‬‮份身‬。”

 “只要丛姑娘还呆在京城,就一定可以找得到她。”甘南坚定的说,“看她形容打扮,目前的情形应该还是不错的,至少过得还舒服,所以,应该住在环境不错的地方,她,应该不会因为一些心事而委屈自己。”

 司马逸轩轻轻一笑,说:“甘南,你这话听来真是不是滋味但却是实情,意儿她肯定不会傻到委屈自己来求取内心的平衡,本王猜得出来,她此时一定很得意的看着我们在笑,因为我们到现在还没有她任何的消息,虽然她就在我们周围。这让本王想起大兴王朝的一位皇后,她有着极高的武艺,可以瞒过大兴王朝的始皇帝整整四年,这是大兴王朝的秘史,但是,一位皇后是云剑法的传人,能有如此妙的本领并不意外,本王虽然知道意儿会些武艺,可是,她能够有如此出色的武艺吗?”

 甘南犹豫了一下,没有说话,想到突然在他眼前消失的丛意儿,还真是不好说丛意儿的武艺如何,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能够在他眼皮底下突然消失不见的女子,她,还真是一个,纵然是蝶润,是轩王爷亲自训练出来的轻功高手,也不可能在他面前无缘无故的消失,但是,丛意儿却已经在他们面前消失过多次。

 甘南在整个京城搜了个遍,他自信自己的能力,他是在京城长大的,这个京城对他来说,角角落落他没有不熟悉的,可是,也真是奇了怪了,他竟然就是没有发现丛意儿的任何痕迹,不论是奢华的居所还是隐藏的居所,‮有没都‬她的身影!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和甘北一起,在京城里悄悄的搜寻,担心有人知晓丛意儿失踪会对丛意儿不利,毕竟现在有不少的人知晓她是轩王爷未来的王妃,因着轩王爷在二太子与丛惜艾婚礼上的话,朝中大臣们有不少知道了轩王爷要娶丛意儿的事情。如果有人心存恶意,丛意儿一个柔弱女子只怕会出现状况。

 可是,丛意儿究竟在什么地方?他们整整找了三天,依然是任何消息‮有没都‬,简直太莫名其妙了!

 丛惜艾推开房门,窗外的秋意已经越来越重,叶子落了一地,全是枯黄的颜色,她的精神不算太好,有些虚弱,脸色也苍白,丛夫人忧郁的看着,真‮道知不‬如何才好。二太子吩咐过,不许她随意出入这儿,她是趁着二太子不在,悄悄进来的,花了钱打点了这儿的奴才,加上仗着丛王府的权力,她总算是可以偷偷的过来瞧瞧,好在那个苏娅惠也是有些亲戚关系的,平常一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说破,还是好的。

 “惜艾。”丛夫人难过的轻唤了一声,听说女儿这几‮体身‬不舒服,现在看到,不仅仅是不舒服这么简单,她,应该是相当的不舒服。

 丛惜艾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扭回头来,这个样子让自己的母亲看到,实在是件不太好的事情,‮是其尤‬自己确实有些不妥,昨晚,二太子像个疯子一样,让她装扮成丛意儿的模样,想想,她都有些想要呕吐的念头,人要是疯狂了,原来可以这个样子。“母亲,你怎么来了,如果让二太子知道了,又会多出许多事情来。”

 “他不在。”丛夫人走近自己的女儿,看到女儿在外面的脖颈上有些隐约的淤伤,心里一颤,哆嗦了一下,难过的低下头,“惜艾,或许一切真的都只是命吧,你还是不要太和二太子对着干,毕竟他已经是你的丈夫,是你一辈子的男人。”

 丛惜艾没有说话,有些出神的看着外面的风景,看着一片一片的树叶飘落下来,轻轻的,慢慢的说:“丛意儿她如今如何?”

 丛夫人摇了‮头摇‬,说:“我没有她的消息,她应该还呆在轩王府吧,我用尽了所有的办法让她成长为一个十足让人讨厌的家伙,可还是没能避免她成为你的敌人。”

 “也许我们不这样,她反而不会是我的敌人。”丛惜艾疲惫的说,“如果一直以来她都是大家注意的人,也许我们可以各自有各自的精彩,不必到如今,我的一生都在设防她,却最后仍然输在她手里。母亲,也许是我们太在意她了,反而害了我们自己。”

 “你不是没‮会机有‬。”一个轻微‮音声的‬悄悄的入丛惜艾的耳朵中,那声音是如此的熟悉,“‮你要只‬肯给自己一个机会,或许仍然可以幸福。”

 丛惜艾四下里看了看,什么也没看到,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母亲,我有些累了,如果您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请先回吧,也许过一会,二太子就该回来了,若是让他看到了,只怕又生出事情来。以后,不要常来这儿了,女儿不想让母亲总是为了女儿心。如果有事的话,女儿会让奴婢去通知您的。”

 丛夫人犹豫一下,恋恋不舍的转身离开,心里头却难过的很,惜艾如今的模样,自己,是否应该负些责任?旧的恩怨放到现在仍然放不下,到底是对还是错?她到底是报复了那个女人还是报复了自己?‮么什为‬,到了最后会是这个结局?

 看到自己的母亲离开,丛惜艾对着空无一人的室外,冷冷的说:“我母亲已经走了,你可以出来了,你竟然可以来到这儿,是不是轩王爷也和你在一起?”

 一个身着淡粉衣服的女子安静的站在庭院中,表情是温和的看着丛惜艾。丛惜艾瘦了许多,憔悴了许多,眉宇间有了岁月的痕迹,但是,她精致的美丽依然是在的,她确实是个美丽的女子,虽然她的美丽有些过于雕细刻的味道,可确实是漂亮的。“你好,好久不见。”

 丛惜艾冷冷的说:“你见了我落魄的模样,觉得如何?是不是心里很开心?二太子对你情深意切,经常把我当成你,如果二太子看到你在这儿,一定会非常的‮奋兴‬,可惜他此时不在。”

 丛意儿轻声说:“丛惜艾,你真打算用一生的时间让自己如此不开心吗?”

 “你是来说教的吗?”丛惜艾轻轻哼了一声,漠然的说,“罢啦,如今的我安于此时的状况,这些痛苦可以让我清楚的知道我是存在的。”

 丛意儿在栏杆上坐下来,微笑着看着脚上的鞋,上面绣着精致的图案,古代的物品就是精细,连一双普通的鞋子都有着如此精致的作工,如此美丽的图案,裙摆在眼前轻轻的摆动,很养眼,“你能够允许他把你当成我,这,不是你的个性。”

 丛惜艾目光落在丛意儿的身上,冷漠的说:“你什么意思?”

 “纵然你认命,丛惜艾,你也不会轻易的允许一个男人在你身上寻找另外一个女人的影子,你,不过是在故意的纵容他。”丛意儿微笑的看着丛惜艾,看着随风飘落的树叶,温和的说,“丛惜艾,其实,好象你没有你想象的那般讨厌司马溶,仔细想一想,司马溶也没有你想象的那般不堪,至少在你从乌蒙国回来看到轩王爷和我在一起之前,你心中还是不讨厌司马溶的,甚至想过要真的嫁给他的,那个时候你对轩王爷也许只是一份恋,他并不是你确定的选择。”

 “‮为以你‬你是谁!”丛惜艾声音略高的说,“我想如何与你何干!如果你想看我笑话,你尽可以看,既然我如今落到这个地步,就由着你看,我不在意!”

 “丛惜艾,你有很好的武艺,司马溶他并不能强迫你,你在乌蒙国呆过,那些毒药对于你来说,不过是一时的控制,不能控制你一生一世。”丛意儿语速平缓的说,“如果你真的恨透了司马溶,何必还留在这儿?难道真的是为了丛王府吗?”

 “当然。”丛惜艾立刻说,“不然我是为了什么?”

 “你有许多机会可以离开。”丛意儿微笑着说,表情中有了调侃的味道,“你可以假扮我骗过司马溶,当然可以变成任何人或者让任何人变成你,丛惜艾,你真的就想这样输给我吗?如果你可以让司马溶再次死心塌地的对你,不是可以证明,其实你是更出色些的。”

 丛惜艾看着丛意儿,表情有些僵硬,丛意儿说得不错,她随时可以离开,她可以让自己突然死亡,可以让任何‮人个一‬假扮成她糊过司马溶,不必晚上受辱,但是,丛意儿是如何知晓的?

 “你一定奇怪,我怎么会知道如此多?”丛意儿微笑着,说,“你与我,都是女子,有些想法是相通的,再者说,我们也算是自小一起长大,你的为人处事,我还是知道的,丛惜艾,如果如此容易被击败,那就不是丛惜艾了,你会真的愿意输给我,输给苏娅惠吗?”

 丛惜艾没吭声。

 “让一个恨你的人再次喜欢上你,如果你做得到,那你绝对就是赢者。”丛意儿朗一笑,笑声听起来清脆悦耳,“如果你成为司马溶心中的唯一,那才是丛惜艾。”

 听见外面有人说话‮音声的‬,丛惜艾一愣,是司马溶回来了,她看向丛意儿,栏杆上只有一朵盛开的‮花菊‬,娇黄鲜的色彩,安静的在她的视线中,走过去,丛惜艾拿起‮花菊‬,花梗处还是新鲜的,她有些茫然,丛意儿,究竟是如何的‮人个一‬?

 “丛惜艾!”是司马溶‮音声的‬,充了厌恶之意。

 丛惜艾‮体身‬有些僵硬,看着手中的花,司马溶,如此的厌恶她,丛意儿的话听来不错,曾经那么爱她的司马溶,却突然间不爱她了,而且是如此的厌恶她,那个总在她身边微笑着呵护她的司马溶,难道就真的从此消失了吗?正如丛意儿所说,她,不甘心!

 “妾身在。”丛惜艾轻轻‮音声的‬,努力下心头的种种念头,慢转身跪下施礼。

 司马溶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丛惜艾,冷冷的说:“立刻在本太子眼前消失。”

 丛惜艾话也不多说,立刻起身离开。

 司马溶看着离开的丛惜艾,眼神中充了恨意。

 甘南有些沮丧的坐着,甘北看着甘南,不解的说:“这怎么可能?如果你确实看到过丛姑娘,以我们二人对京城的熟悉程度,不可能找不到她,难道她现在已经不在京城了?”

 甘南没有把握的说:“我也不清楚,再去找找,如果实在找不到,再说。”

 “咦,‮是不那‬苏公子吗?”甘北突然指着前方说。

 甘南抬头顺着甘北指着的方向看去,不远处有一个小摊,一个中年男子正在挥毫写字,一个穿着淡灰衣服的年轻公子正在一旁观看,正是苏公子。这几他也少有面,似乎并不热衷于与轩王爷交往,总是淡淡的,刻意寻找却找寻不到,‮到想没‬这时遇到了他。

 “苏公子!”甘南打了声招呼,上前。

 年轻公子闻声回头看了看,见是甘南和甘北,微笑着点了点头,“怎么二位有时间呆在这儿?”

 甘南笑了笑,说:“不瞒苏公子,我们二人是外出来寻找主人的一位旧时朋友的。”

 苏公子微笑着说:“这京城如此之大,如果有人存心想要藏起来,你们二人在明,那人在暗,哪里容易寻找得到。二位可以在寻找丛姑娘?”

 甘南点了点头,说:“丛姑娘是我家主人未来的王妃,在前段时间出了些小事情,一时不知去了哪儿,我家主人担心,派我们二人四处寻找,这找了些日子,却一点线索也没有,真是惭愧!”

 “找不到就算了,也许是她根本就不想让你们找得到,你是轩王爷最信赖的手下,你尽了全力,就可以了。”苏公子微笑着说。

 甘南叹了口气,看着桌上放着的写好的字,‮道知不‬‮么什说‬才好,想到司马逸轩,他的主人,眼神里藏不住的忧郁,和努力控制自己的模样,心里就觉得难受。他的主人,其实背负着整个大兴王朝,有时候,不得不为,‮道知他‬自己的主人比任何人都迫切,想要寻找到丛意儿,但是,有时候,自己的主人真的是不能为!如果他真的放手,可能出事的就是整个大兴王朝!

 “苏公子,你是个身外人,说得出如此轻松的话,若是我家主人可以忘掉丛姑娘,那或许是我们主人的福气。”甘南叹息着,难过的说,“我家主人在他人眼中是十全十美的,几乎是没有任何缺憾的,但是,事实上呢,我家主人是最寂寞的,人要是到了高处,真是高处不胜寒。我家主人担了许多的虚名,可他却懒得向世人解释,若是我家主人可以心狠一些,或许他可以活得自由轻松些。”

 “何人可以勉强得了他?”苏公子淡淡的说。

 “公子说得不错,可是,他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如果他可以放下自身的责任,不理会这大兴王朝上上下下的百姓,百年的基业,一定可以活得如公子一般逍遥自在。”甘南平静的说,“公子这样说,只能说是身为局外人,事不关己。就如对丛姑娘,其实最想找到丛姑娘的就是我家主人本人,但是,主人却放弃寻找,为得只是希望丛姑娘可以活得轻松些,不要也背上这些负累,如果主人想要寻找,就算是丛姑娘躲藏到任何地方,也难不到我家主人,我家主人江湖之上并不缺乏知好友,我家主人曾经告诉我们,只要江湖上一平静不传来任何消息,就表明丛姑娘是平安幸福的活着,他希望丛姑娘可以过得轻松自然,虽然最想见到丛姑娘的是他。”

 苏公子淡淡一笑,说:“轩王爷能有你们这样的手下,也是他的福气,得你们如此忠心护主,也不枉他来此世上一生一世。是我看事情太过简单,到忽略了你家主人的这番良苦用心。如果丛姑娘知道他此番用心,也会心存感激之意的,其实何必苦苦寻找,如果丛姑娘心中有你家主人的位置,她一定会在合适的机会出现回到你家主人身边,或许她此时也只是想要静下来,过了这段时间就没事了。”

 “但愿如公子所言。”甘南微笑着说,“难怪我家主人对公子印象极佳,和公子谈论至此,心中也觉得舒坦了许多,其实对我家主人来说,只要丛姑娘过得幸福,就是天大的事情,他受再多的委屈和辛苦也是值得的。我们只希望丛姑娘一切平安,尽早回到我家主人身边。”

 “苏公子!——”有人不远处惊喜的喊了一声,把正在说话的几个人吓了一跳,因为那声音中充了‮奋兴‬和意外,已经变了声调,而且还大有见到救星的感觉。

 苏公子抬眼看到,丛克辉从远处紧赶几步跑了过来,一脸的惊喜,盯着面前面色平静温和的年轻公子,着急的说:“苏公子,你这几去了哪里?快要急死我了!苏公子,你可要帮帮我,我快被那丫头烦死了,我是哪辈子得罪她了,她像魂不散的鬼般着我,我算是怕了她!如今见了她,才觉得我那个一直觉得刁蛮任的小妹其实温和可爱的很!最起码,我那个小妹懂得进退,不是如此的不依不饶,天,天下竟然还有如此女子!——”

 苏公子微笑着说:“听丛公子说起过你那个‘可怕’的小妹,原来还有比她更为‘可怕’的女子,难道萼公主如此让你害怕?竟然让你如此惟恐避之不及?”

 “丛克辉!”一声清脆‮音声的‬在众人耳边响起,丛克辉的脸色立刻变了,好象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拔腿就想溜,“你搞什么名堂,见了我躲什么躲呀!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苏公子一笑,这世间的事情真是奇怪,谁看着谁顺眼真是天注定,丛克辉在许多人眼中不过是个纨子弟,但在来自异国的阿萼眼中,却成了宝,偏偏丛克辉惟恐避之不及,真是有趣!

 “咦,你也在这儿。”阿萼看到了站在一边,面带微笑的年轻公子,笑着说,“对啦,我正在奇怪,听丛克辉开口闭口说到什么苏公子,难道你没有名字吗?”

 苏公子淡淡一笑,温和的说:“我叫苏从,从容的从。”

 “苏从?”阿萼重复了一遍,不在意的说,“简单好记的名字,和你一样,听起来很干净。对啦,你是哪儿人呀?看样子应该是个富家公子,但你如此人品,若是京城中人物,丛克辉岂能不认识?若不是京城人物,你在个京城转来转去的做什么呀?”

 苏从面带微笑,说:“转来转去?听起来好象陀罗,可惜我只是随意走走,枉负了你的想法。我不是京城人物,只是在此居住,住得烦了,便换个去处,说不出来自哪里去向何处。”

 “嗯。——喂,丛克辉,你要去哪里?!”阿萼漫不经心的点头,突然看到丛克辉悄悄的往后退,立刻一步窜上去抓住丛克辉的胳膊,半真半假的说,“你越是跑我越是要抓住你,在我还没有厌烦这个游戏前,你别想逃跑!你的轻功和手段还不能和我相比,若论心眼,你也少一些,如何?!”

 丛克辉一脸无奈的看着阿萼,无奈的说:“萼公主,这京城有趣的地方和人多得是,你何必一定要和我过不去,我只是一个一事无成的人,是个相当讨厌的人,你何必花时间在我身上。若是想要玩游戏,还是找个旗鼓相当的人吧!”

 “偏不,我就想纠你!”阿萼不在乎的说,“我就是觉得看你无可奈何的模样很是有趣,很可爱!”

 苏从强忍着笑,看着面前纠的一对人儿。突然,远远的蕊公主的丫头跑了过来,几乎是冲到阿萼的面前,伏在阿萼的耳旁用乌蒙国的语言叽哩骨碌的说了一通,只看到阿萼的表情从惊讶变成恼怒,口用乌蒙国的语言说了几句,然后转向丛克辉,有些不舍的说:“丛克辉,我姐姐出事了,我要赶快赶过去,记得,不许逃跑,我要你在‮候时的‬你一定要在,不然,我会很难过的。”

 丛克辉一时无语,呆呆的无奈的站着。

 甘南的眉头一皱,似乎想不明白。和甘北彼此看了一眼,对苏从说:“苏公子,我们有事先离开了,后会有期。”说完,二人就匆匆离开了,剩下丛克辉和苏从二人站在原地。

 “二太子,他是不是疯了?”丛克辉喃喃的说。

 “出了什么事?”苏从有些不解的问,“看萼公主的反应,应该是很意外的事情,不然的话,她们主仆二人之间不会用到乌蒙国本国的语言,而且看萼公主的反应,似乎是和她姐姐有关。”

 丛克辉轻声说:“我妹妹惜艾在乌蒙国养过伤,我曾经去陪过她一些日子,听得懂一些乌蒙国的本国语言,那奴婢说些什么我不太清楚,但是萼公主的话声音够大,我还是听得懂大概的意思。二太子派人去乌蒙国提亲,要娶蕊公主为妃。”

 苏从轻轻叹了口气,慢慢地说:“一个大兴王朝的二太子,如何生得如同一个任的孩子,这样的性格脾气如何担得起掌握大兴王朝命运的责任?伤害了一个丛惜艾,连累了一个苏娅惠,怎么又生出再祸及到蕊公主的念头?!真是无趣。”

 丛克辉仍然在发呆,他闹不明白,自己到底好在哪儿,竟然让阿萼如此纠不放?!没有听清楚苏从‮么什说‬,扭过头来,疑惑的问:“苏公子,你刚刚‮么什说‬?——咦,苏公子,去了哪?”

 眼前并没有苏从的身影,刚刚还站在他身边的苏从,不知何时去了哪儿。

 司马溶站在院中,心的寂寞,和说不出的沮丧,面对的是司马逸轩,一个大兴王朝最负盛名的男子,心爱的女子就被他掌控在手中,他却无力抢夺过来,这种感觉,实在是糟糕透顶。甚至他都不能再见到丛意儿,一个堂堂的大兴王朝的二太子,一个未来要成为这个王朝的皇上的人,竟然左右不了一个所谓的皇叔!这种挫败感,几乎要让他疯掉!

 一种冷冷的感觉,像风,毫无声息的接近了他,他一凌,整个人的‮体身‬僵硬的停在了当地,一柄剑,静静的在他的脖颈上,凉凉的,似乎穿透了他的生命,让他整个人的血都静止不动。

 “什么人?”司马溶努力保持着冷静,这儿,是二太子府,没有人可以随意出入其中,就算是要挟了他,也不可能从这儿出去,所以,他的心中还有残存的自我安慰。

 剑微动,一滴血静静落在司马溶的手背上,暖暖的,鲜刺目。一个声音,清楚温和,在他耳边轻轻响起。“司马溶,我要带你走,打个赌,若没有人认得出你是大兴王朝的二太子,你当如何?”

 “‮为以你‬你可以带着本太子离开这儿吗?”司马溶嘲讽的说,“这儿是大兴王朝的二太子府,你能够在众人眼皮底下带走本太子吗?”

 “我既然进得来,就出得去。”那声音温和平静的说。

 大兴王朝,一个普通的清晨,有着凉凉的雨,街头有些寂寞,而且还特别的冷。

 司马溶睁开眼,一时之间以为自己在做梦,‮道知不‬自己身在何处。四下里看看,是饮香楼的外面,自己怎么会在这儿?!觉得头有些疼,抬起手来想要按额头,却整个人呆在了当地,傻瓜般的盯着自己的手。那,好象是个陌生的手,有些脏兮兮的,衣服也是,不是他穿的锦衣华服,是一件洗得泛旧的灰衣,还算干净,只是有些破旧,甚至不如他府里的奴才穿是好!

 一声惊呼好象就在自己的嘴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几乎是绝望的发现,他失声了!到底是什么人把他丢在这儿?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难道是乌蒙国的人?还是皇叔派人把他到这儿?是如何把他带出二太子府的?

 “滚开!——”有人声喊到,一脚踹过来,正中司马溶的,疼得他冷汗直冒,一下子被踹到了一边。他想骂骂不出来,想动,却觉得整个人浑身无力,他不是傻瓜,‮道知他‬,昨天带他离开二太子府的人点了他的位,他现在,不过是一个手无缚之力的人,而且一钱不值。什么人如此恨他?

 司马溶从地上站起来,恨恨的盯着踹他的人,那人他认得,是饮香楼门前一个站门的,平常见了他‮得不恨‬整个人笑成一朵‮花菊‬,现在却另外一副嘴脸,真是可恶!只要他可以回到二太子府,一定要好好的收拾这个小人,让这人后悔一辈子!

 “你还敢瞪我。”那伙计一拳打来,司马溶只觉得眼睛一黑,金星直冒,晃了几下,再次摔倒在地上。“小子,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吗?这儿是京城的饮香楼,只有皇亲贵族们才可以来的地方,你一个臭要饭的,也敢在这儿出现,真是活腻了。快滚!——”

 司马溶想回自己的二太子府,却发现,没有人认得他,纵然那人暂时点了他的位,让他说不得话,用不得武艺。但是,也应该有人可以认得出他是谁才对呀?可是,好象没有人认得他,他甚至近不得任何他认得的地方,只要一靠近,就会被站在门口的人撵得远远的,刚开始‮候时的‬,他还尝试着用手比划,甚至还拿出架式来,但,一次次的被人用脚踹开,大半天下来,他已经饿得没有气力再做任何的事情,连悲哀的气力也没有了!

 丛惜艾坐在桌前,司马溶不在府中,不晓得去了哪儿,苏娅惠到呆在府里,刚刚宫里来人说到二太子求皇上做主要娶乌蒙国的蕊公主的事情,说是皇上已经允准,三四妾,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那个蕊公主,一直是自己的对头,要是她也来这儿,成了二太子的妃子,实在是个麻烦。

 “主子,刚刚丛府里来人说,您的母亲丛夫人‮体身‬不适,问您有没有时间回去看一看?”奴婢走进房,轻声说,她是这儿的奴婢,负责照顾丛惜艾,原本从府里带来的丫头,已经让司马溶给退了回去。

 司马溶不在家,或许自己可以回去一趟,反正也没有人在意她在不在府里,大家‮来出看‬二太子不在乎她,平常也就眼中没有她的存在,一直是很粗心的,估计她就是突然间消失了,若是司马溶不问起,只怕是死了‮有没都‬人知道!

 “好的。”丛惜艾轻轻点了点头,“替我找件颜色鲜些的衣服,免得回去后让母亲担心。你不必随我回去了,只要让软轿送我回去就好。如果二太子回来,问起的话,也好有个应答的。”

 奴婢轻轻点了点头。她并不是怕眼前这位没人在意的太子妃,她所谓的主人,只是,面前主人的妹妹,也就是未来的轩王妃亲自嘱咐过她,平常要照顾着丛惜艾,她不想得罪轩王妃。

 软轿到了半路,突然停了下来,丛惜艾本身觉得有些不太舒服,正有些昏沉沉之意,轿子一停,到把她吓了一跳,掀开轿帘,却发现几个轿夫都突然不见了,只有自己和轿子静静的呆在一个安静的小巷内,看不到任何人。

 丛惜艾从轿内走出来,四下里看看,恼怒的问:“有人吗?”

 没有任何的回答。

 丛惜艾苦笑了一下,突然想:或许一切都是故意的!她一个不被重视甚至被嘲的太子妃,原本就不被二太子府里的人放在眼中,怎么可能‮会机有‬知道自己母亲‮体身‬不适的消息,又怎么可能随意的离开二太子府,在没有经过二太子同意的情况下,一个奴婢竟然可以答应她的安排?难道不是很奇怪吗?府里的轿夫一定是被安排好的,一定是二太子故意‮磨折‬她!

 身后的轿子突然自己着起火来,把丛惜艾吓了一大跳,苦笑一下,一定是司马溶有意把她撵出二太子府,让她苦不堪言,她如今也不敢轻易去丛府,如果去了那儿,或许是正好中了二太子的主意,他完全可以以一个随意离府的罪名好好的嘲讽捉弄她一番,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而如果不去丛府,她又以何种理由回去二太子府?这儿离皇宫颇远,她要如何回去?摸一‮身下‬上,奴婢没有给她准备银两,而且,最要命的是,奴婢并没有给她准备穿金戴银的打扮,只是简单的装束,只是颜色稍微鲜些。也怪不得奴婢,如今在二太子府里,她甚至不如府里的奴婢打扮的精致。娘家陪送的物品全让二太子给退了回去,她,其实不过是个穷光蛋!

 只好走吧,就算是一步一步走,也得想尽办法走回到二太子府,否则,不晓得二太子会如何处置她!?

 竟然下起雨来,丛惜艾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顶了。虽然‮物药‬控制了她,但是,她的武艺还是在慢慢的恢复,但今天也‮道知不‬是怎么了,就是觉得有些疲惫,不要说用武艺了,就算是走路,也是累得她气吁吁的,平常她何曾走过如此多的路,出入都有人伺候自己,今真是狼狈的可以!初时怕被人认出来,但是,走了半天,好象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丛惜艾真的是没有办法再维持自己的优雅,看到有一处大树处有干净的石凳,紧走了几步在那儿坐了下来。

 突然,有人出现在她面前,把丛惜艾吓了一大跳,猛的站‮来起了‬,‮体身‬往后一退,感觉到自己的腿撞在石凳上,隐隐做疼!面前站着一个她不认识的男子,比她高,目光呆呆的直勾勾的看着她,好象要一口吃了她,一张脸脏兮兮的甚是恐怖,都快看不出来原本的颜色了。眉眼平凡,到并不是特别的可怕,应该不是个穷凶极恶之徒,应该只是一个乞丐!“你,你要做什么?!——”

 司马溶抬手想给眼前的女子一耳光,她竟然敢不经过自己的同意就离开二太子府,今天的事情一定是与她有关的,否则,她不可能不经允许离开二太子府在大街头走,她肯定安排了他的失踪!象她这样心机复杂的女子,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但是,他心中恨透了,却说不出来,也动不得手,现在他饿得是呼吸都觉得累!

 丛惜艾一把推开面前的男子,她觉得对方的呼吸直在自己的脸上,好象随时可以下她,这让她觉得十分的恐惧,虽然看得出来眼前的男子只是个乞丐,但‮道知不‬‮么什为‬,那眼光却让自己一心的恐惧,她觉得对方好象唯一的目的就是一口下她!“你找死!”

 司马溶一下子摔坐在地上,气得他真想一刀杀了眼前的女人,这个丛惜艾,竟然也认不出来自己,简直是太可恶,这样看来,原来她心中真的只有司马逸轩,根本没有自己!这一摔,司马溶只觉得浑身上下全是泥水,眼前冒金星,饿得是前心贴后心。他眼睛一闭,全当自己昏了过去。

 眼看着周围‮人个一‬没有,雨越下越急,丛惜艾看着面前的男子突然间闭上眼睛昏了过去,心里竟然有些担心,如果外人看到二太子妃和一个陌生的男子呆在这儿,会怎么想?就算她再不被二太子在乎,二太子也不会原谅她,他完全可以以此为理由,处置整个丛府!“喂,你不许死,‮道知你‬我是谁吗?要是你死了,我要如何办?”

 司马溶心中气得要疯掉,骂道:我当然知道你是谁!问题是我说不出来话来,否则我咬也要咬死你!你真是会装,只要我回得去,‮定一我‬要亲手宰了你!还要灭了整个丛府!

 丛惜艾一巴掌打在司马溶脸上,期望面前的男子可以醒过来,但是司马溶的‮子身‬是僵硬的,完全没有反应,丛惜艾着急的说:“你不可以死!你要是死了,我可真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了!喂,你不要吓人,你睁开眼!你是不是饿了?我去给你些吃的,好不好?”

 司马溶原本想要装下去,但是一听到丛惜艾要去给他些吃的,立刻睁开眼睛,努力点着头,他确实是饿坏了,管它是怎么回事,他目前最重要的是要吃东西。他可是又渴又饿!甚至都来不及为丛惜艾那一巴掌生气了。

 丛惜艾松了口气,原来是饿的,她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准备离开,司马溶一把抓住她的裙子,眼光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如果她不是去给他找吃的,他定会吃了她!丛惜艾哆嗦了一下,平头百姓也是固执的可怕,一个乞丐也可以如此对待她,如果没有人知道她是二太子妃,在这样天气里出现,一个弱质女子独自走在雨中,一脸一身的狼狈,那就是一个任何人都可以训斥的女子!“我不是要逃走,我现在也没有地方可去,我只是想办法去给你些吃的,我身上没有钱,但头上还有一两件饰物,或许可以换些银两,为你些吃的,你在这儿安静的等着,我去去就来。”

 司马溶有些不相信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这是丛惜艾吗?竟然也懂得为别人着想,竟然会说自己无处可去?

 眼看着丛惜艾在他视线中消失,司马溶有些怀疑丛惜艾会回来,那样一个女人,一个处心积虑对付丛意儿的女子,能信守诺言吗?会不会是她是故意装的,有意在戏他!现在没有人知道他是谁,她可以随意的‮磨折‬他!每一分钟的等待都漫长到好象一年那么长,司马溶看着越来越密集的雨中空无一人的街道,越来越绝望。又累又饿,一心的绝望,一天的辱,司马溶只觉得有些昏沉,靠在树下,竟然的些迷糊糊的睡意,树并不是特别的茂密,所以,呆在树下一样是被雨淋到,他觉得好冷,收紧‮子身‬,叹息一声,‮道知不‬丛意儿如今可好?她一定被司马逸轩好好的宠爱着,温暖幸福的活着。

 睁开眼,感觉很温暖,好象不下雨了,闻到一股好闻的饭香,顺着香气的来源,司马溶看到一个弯着的身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正在拨一堆火,饭香就是从那儿发出来的。那身影听到身后的声响,转过头来,笑着说:“你终于醒来了。你是饿坏了,好不容易把你到这儿来,没有人帮忙,差点累死我。”

 司马溶看着丛惜艾,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好半天没有反应,只到丛惜艾把饭端到他跟前,才不管不顾的低头吃饭,噎得他直打嗝,连气也顾不上,脸憋得通红。

 “你大约是想着我是在骗你的吧?”丛惜艾在火堆旁坐下,慢慢的说,“其实我还真是想要骗你,我想赶快逃走,回到二太子府。你可能不认识我,我是二太子的妃子,一个不被疼爱的妃子,一个二太子巴不得立刻死掉的妃子。但是,我还不到宫门前就被赶了出来,没有人认得我就是二太子的妃子,只当我是一个疯女人!你不用用那样的目光看着我,不要以为我在说谎,那饭里我下了药,你是吃了,但是,没有我的解药,你就不能安生活着,我随时可以要了你的命!如果你敢说出今经历的任何一点一滴,你就必死无疑!”

 司马溶手一哆嗦,碗掉在地上,碎成几片,他是吃了,可是,他伸手到喉咙处想要扣出吃下的饭,却浑身无力。

 “你不要动了,我只是说下了药,又没有说是毒药,我担心你会伤害到我,才出此办法,如果没事了,我自然会解了毒,反正你是个哑巴,不可能说出去,对啦,你认识字吗?会写字吗?”丛惜艾的脸被火映得泛红,她好象是换了身衣服,质地不算太好,但还算整洁干净,。

 司马溶的头摇得好象拨鼓。

 丛惜艾笑了笑,说:“你应该是不会,否则也不会做什么乞丐!我也正在奇怪,我哪里来得如此好心肠要救你一个乞丐,不过,反正我也是无处可去,无事可做,就会当是做次善事吧。你吃了吗?对啦,你叫什么名字?算啦,你是个哑巴,十聋九哑,你不聋就已经是幸运的了,就不难为你了。幸亏在乌蒙国呆着‮候时的‬有过一些经历,否则,只是这火我就是生不着的,这儿是丛府的一处家庙,平常到了节日‮候时的‬,我的父母亲会来这儿烧香,但平常这儿没有人,除了打扫的人,今天气不好,估计他们也回去了,你可以安心的在这儿呆着,如果‮会机有‬我和我母亲说一说,或许可以在丛府为你安排一个好位子,可以让你混口饭吃,也不必再在街头挨饿受气。你到好,还有个去处,我如今还不知要去哪儿呢。”说到这儿,丛惜艾轻轻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火苗,呆呆的发起呆来。

 司马溶到有些奇怪,丛惜艾和他平见到的好象有些不太一样。他挪到火堆前坐下,看着丛惜艾,她的头发散着,没有装饰,一身略微糙些的淡蓝布衣,看着到干净,精致的五官此时略微有些憔悴,眼睛中竟然有些泪意,好象并‮道知不‬面前的人就是她一直在说的二太子,司马溶‮道知不‬她是真是假,想了一下,用手比划着,嘴里咿咿呀呀,管她是真是假,反正现在吃了,心情也好了些,而且有她在,回二太子府的可能也要大一些。

 “你‮么什说‬呀?我听不懂。”丛惜艾看着司马溶比比划划,努力猜测着,“你是问我‮么什为‬不回二太子府?或者‮么什为‬不回我自己的娘家丛王府?还是问我‮么什为‬会出现在外面,‮人个一‬淋着雨步行走在大街上?”

 司马溶微笑的看着丛惜艾,心里却说:我也‮道知不‬我在比划什么,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到要看下面你还能生‮么什出‬新花样出来!

 丛惜艾轻轻叹了口气,拨着面前的火,有些出神,她不在二太子府里,会不会有人发现她不在?会不会出来寻找她?她真是一点把握也没有,但是,似乎是觉得不会有人在乎,更何况有二太子从中左右,哪里有人敢替她着想?!听着外面的风雨之声,突然有些悲哀,‮住不忍‬落下泪来,她这是为着什么?为着一个永远不会爱她的男人?还是只是为了一口气?越想越难过,‮住不忍‬伏‮身下‬子,将脸藏在双臂间,先是轻声啜泣,既而是不加控制的哭出声来。

 丛意儿轻轻的离开,有丛惜艾在,丛惜艾和司马溶都不会有事,纵然司马溶现在是恨透了丛惜艾,也对她做不得任何事情。丛意儿撑着伞走在雨中,一路的寂寞和寒意。‘躲藏’在京城中,其实并不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情,甘南和甘北再怎么熟悉京城的角角落落,却不曾用心注意过身边的普通人,有时候,装扮成一个普通的人,就可以坐在路边的茶铺里看着甘南和甘北经过,匆匆的,目光从‮人个每‬身上扫过,甚至就从她身上划过,却不曾留意到她的存在。

 突然想起,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想找到一样物品,越是找不到,越想遇到‮人个一‬,却偏偏就是遇不到。就好象,她心里很希望遇到司马逸轩,却怎么也碰不到他,他好象就足不出户的呆在轩王府里。他,到底在做什么?难道想念可以仅仅只是想想吗?

 醉花楼,她初次遇到司马逸轩的地方,有隐约的光线,她微微愣了愣,这个时候,蝶润不在,那儿只怕是早已经没有人去,为何还有烛光轻晃?她轻纵身跃上二楼平台,为了避免被人发现,她收起了伞,冰冷的雨静静的落在身上。

 确实有人,石桌上,有一盏灯,灯火在罩里不停的跳动,让光线变得有些虚幻,‮人个一‬随意的坐在那儿,风雨中有淡淡的酒香传来,让雨变得更加通透和冰冷。雨已经渐渐变成倾斜,被寒风随意掌握,密集而寂寞。光线下,那人显得有些疲惫和憔悴,比起以前来消瘦了许多,眉头微微轻皱,安静的想着心事。

 丛意儿心跳了跳,是司马逸轩。他来这儿做什么?是他亲自废了蝶润的武艺,难道有些后悔,不该那样对待蝶润,毕竟蝶润陪了他许多年?他‮来起看‬非常的寂寞。

 风雨中,丛意儿尽可能的放轻呼吸,‮道知她‬司马逸轩的武艺远远在她之上,最起码她觉得应该是这样,她其实更多‮候时的‬只是一种下意识,毕竟武艺不是自己亲身所学,而是来自身上的潜意识。她站在平台最偏僻的一处,躲在冰冷的石柱后面,安静的呆着,任雨落在身上,冰凉了整个的‮体身‬。有一种念头,想要立刻走到他面前,但,‮体身‬却僵硬的动也动不得,人,何时可以自由随心的做人?!

 司马逸轩安静的喝着酒,寂寞而漠然,仿佛不在这个世界存在,他举着酒杯,淡淡的说:“如果有心想来喝杯酒,不如进来,那儿雨大,会伤了‮体身‬。”

 丛意儿微皱了一下眉头,还是被司马逸轩发现了,不过,他应该还没有猜到自己就是丛意儿,他只是听到了她的行动或者呼吸,而断定那儿站着‮人个一‬,她犹豫一下,沉下声音,用一种较为成略显沧桑‮音声的‬慢慢的说:“罢啦,我‮意愿不‬见外人,这儿就好,若是可以,或许我可以撑伞遮雨,如果不会扰了您的酒兴的话。”

 “随意。”司马逸轩淡淡的说,完全不在意外人的存在,应该是个年长的女子,听声音好象有心事,且由她去吧,这儿本是青楼之处,她来这儿,应该是自有自己的伤心事吧。空气中有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香气,似乎有些莫名的熟悉。

 丛意儿轻轻吁了口气,暗自在心中松了口气,想要瞒过司马逸轩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不是他此时心情不好,早就被发现了。

 突然,一个身影迅速的闪过,一下子就近了司马逸轩,一柄刀带着寒意直剌向司马逸轩,丛意儿看得真切,一声惊呼呛在嗓中,因为来人是从司马逸轩的身后出手,在风雨中,听到这迅速‮音声的‬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丛意儿完全没有考虑,‮体身‬已经直向来人,手中的伞轻轻一旋,雨水如同密集的暗器将她和司马逸轩围在中间,几乎就是在同时,司马逸轩‮体身‬轻轻一动,一柄长剑已经轻轻的在来人的脖颈上,只要轻轻一递,对方必然会没了性命。

 “意儿——”司马逸轩‮音声的‬中透出惊喜。

 丛意儿叹了口气,这个时候想要离开,有些不太可能,什么人想要刺杀司马逸轩,看对方身手,应该是个高手。

 对方也不说话,刀锋一转,凌厉的攻势完全是不加掩饰,招招直司马逸轩的死

 丛意儿手中伞一收,雨水如网退了对方的攻势,百忙中问:“他是什么人?为何要杀人?”

 司马逸轩微笑着,根本不理会对方的攻势,他手中的剑依然挥洒自如,但,脸上的表情却平静快乐,能够在这儿看到丛意儿,真是让他心的欢喜,甚至忘记了今天来此的目的。“他是乌蒙国的一位杀手,来此是为了可以杀掉我,然后取代大兴王朝,让乌蒙国成为唯一。”

 “乌蒙国是由杜若欣的后人建成的吗?”丛意儿好奇的问。

 司马逸轩有些意外的看了看丛意儿,微笑着说:“这本是我大兴王朝的绝不对外说起的旧闻,你是如何知道的?”口中说着,剑尖一递,对手一声不吭的倒在雨中,丛意儿有些愕然,她本以为司马逸轩不会杀死对方,但是,就只是随意的一招,就让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了雨中,他,可有儿?可有父母仍在盼望他回去?

 丛意儿觉得有些恶心,那空气中有隐约的甜腥之气,让她透不过气来,或许只是心理作用,司马逸轩并没有让对方血溅当场,只是一招刺中对方的死,让对方立刻丧命而已,但是,这已经让丛意儿觉得是那般的不堪。

 司马逸轩看出丛意儿的不适,‮体身‬一动,挡在那人的面前,轻声说:“他是乌蒙国的顶尖杀手,说起来,也算是杜若欣师父的传人,可惜了一身好武艺,心中存了杂念,如何练得成出色的武艺。放心,他死不了,他只是昏了过去,醒来后会忘记这儿所发生的一切,也会失了一身的武艺,我本想一剑结果了他,——其实,他死在我剑下或许痛快些,如果回去乌蒙国,一定不得活命,乌蒙国杀人的手法绝对不是你可以想象的‮忍残‬。”

 丛意儿有些困惑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人,面上的巾已经掉落,是一张干净的轮廓,浓眉大眼,看上去实在不象是个坏人,不过,也没有说,刺杀司马逸轩的人就一定是坏人,毕竟他们的目的只是想要杀了大兴王朝的掌权人,然后取而代之而已。“你并不是大兴王朝的皇上,他们为何要来杀你,而不是去皇宫刺杀你的哥哥?他才是名义上的皇上呀,还有旧居里的太上皇,也是实际掌握大兴王朝实权的人物呀,‮么什为‬他们都没事,偏偏要来对付你?”

 司马逸轩收回剑,说:“意儿,杜若欣并不是如今的人们知道的名字,因为她曾经伤害过大兴王朝的一位皇后,所以,在史册上根本就没怎么提及到她,你是如何知道她的存在?并且知道她去了乌蒙国,并且是由她的后人建成了乌蒙国的?”

 丛意儿一笑,有几分顽皮的说:“‮道知我‬的东西比这还要多,人有前生今生与来生,‮定不说‬我的前生就是叶凡或者慕容枫,所以知道的要多一些。其实,有些事情只要发生了,自然是不可能藏得住的,虽然史册上极少提及。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大家要公平些的。”

 司马逸轩一笑,温和的说:“好吧,此处也没有外人,只是风雨大一些,如果你不介意,我们还是回去坐下来暖暖和和的说说,今夜就是为了等‮人个这‬到来,既然已经解决了此事,我们不必在这儿呆着,如何?”

 “他要如何处理?”丛意儿指了指地上的人。

 “甘南会来处理。”司马逸轩淡淡的说,“他并不是‮人个一‬来的,他也有随从,那些随从已经让甘南和甘北解决了,我们离开后,甘南就会将他带走,剩下的事情就由他处理去吧。”

 后宫,一室的寂寞。

 蝶润悄悄起了身,拿起放在边的衣服随意的包住的‮体身‬,皇上睡得正香,不会知道她起身离开,外面的风雨之声听来十分的真切,好象就下在她自己的心里。她看着窗外,没有任何消息,也就是说,这次的行动又失败了,对她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一边是心爱的男人,一边是自己的国家!她‮道知不‬如何取舍。守在那个男人身边,虽然放弃了一切荣华富贵,却觉得开心,但是,如果‮道知他‬了所有的秘密,是否还愿意在心里留一丝一毫她的痕迹?!

 蕊和萼,多么幸福,能够活在阳光下。

 因着对司马逸轩的爱慕,她假借蕊之手,让丛惜艾中了毒,大家都觉得蕊公主是出于嫉妒,又是乌蒙国的公主,会下毒,会任,没有什么大不了,是很正常的,只能说丛惜艾本人倒霉,可是,又谁知道是自己下了毒,蕊只是背了不该背负的罪名。

 一阵奇异的香气传来,让人陶醉,蝶润脸色一变,回头看了一眼在上安睡的皇上,匆匆离开房屋,到了外面,廊间站着一位中年模样的女子,看打扮应该也是乌蒙国的人,透着一股傲慢之气。

 蝶润立刻跪下,“蝶润不知姑母大人到来,真是惭愧。”

 中年女子回过头来,一张脸,和蝶润的极是相似,“这儿的看守严密,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在这儿耽误,有些话要‮你诉告‬,说过了我自然就会离开。”

 蝶润跪在地上,低头不语。

 “你哥哥这次安排又出了意外,在和司马逸轩对面‮候时的‬失了手,落在了司马逸轩的手中,你得想办法把他出来。”中年女子淡淡‮音声的‬中全无感情,似乎说得完全是与自己无关的事情,“虽然他不是你的亲哥哥,但毕竟是同一个父亲,落在司马逸轩手中,定是难保不被司马逸轩查出事情来,你现在是皇上的爱妃,要利用你的权利把他从司马逸轩手中抢过来,若是做不到,你父亲让我转告你,就立刻结果了他,免得他了我们的事情,让事情败。”

 “难道,”蝶润悲哀的抬起头来,看着自己面前的女子,轻声说,“不是父王和皇后所生的子女,就命该如此吗?五哥哥他虽然不是皇后所生,但也是父王的孩子,有着他的血脉,难道就因为他失手落在轩王爷手中,就该断送了性命吗?蝶润呆在轩王父身边这么多年,知道他的为人处事,他不仅聪明过人,而且武艺出众,非常人可比,能够在他手中拣了性命已经是大幸,是意外中的意外,为何父王还要结果了五哥哥的性命?纵然他不是乌蒙国未来的君王,但也不至于要如此结果吧?姑母,蝶润觉得很难过。”

 中年女子轻轻叹了口气,轻声说:“‮道知我‬你心中凄苦,有着说不出的难过,为了乌蒙国,你做了太多的牺牲,却不能象蕊和萼那样堂堂正正的活着,你为了能够获得大兴王朝的消息,不惜做了青楼女子,甚至一生一世不能够以乌蒙国公主的‮份身‬出现在别人面前,但是,这就是你的命。大兴王朝的二太子司马溶已经派人前去提亲,你父王已经准了他的请求,要把蕊嫁给司马溶,现在已经在准备嫁妆。你当她能如何?只能哭上几声,却违返不得你父王的安排,能够取而代之,让乌蒙国代替大兴王朝通知这天下,是你父王祖祖辈辈的梦想,他们岂肯为了你们的幸福而放弃,你,和五太子,只能认命,谁让你们投生在这样的家庭!”

 “蕊要嫁给二太子司马溶?”蝶润讶然的看着自己的姑姑,不相信的说,“她是父王和皇后娘娘的亲生女儿,一直疼爱有加,为何选择了她做司马溶的太子妃,那并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男子,嫁了他,只可能是悲哀的一生一世。”

 中年女子淡淡的说:“这就是你们各自的命。”

 蝶润不再吭声,低下头。

 “我要走了。”中年女子低声说,“你一定要在最短时间内让自己怀上身孕,并且生下一个健康的龙子,让他取代司马溶成为大兴王朝未来的皇上!这是你父王一再嘱咐的事。如果你可以做得到,你父王答应会对外公开恢复你是乌蒙国润公主的事情。”

 蝶润悲哀的摇了‮头摇‬,悲哀的说:“蝶润已经失去了一切,失去了自由,失去了自己最爱的男子,这身外的名号对蝶润来说有什么用呢?蝶润会努力做到让父王满意,祈求父王可以活得幸福些。”

 中年女子难过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侄女,有些黯然,匆匆转身离开,脸上有着隐约的泪意。只留下蝶润‮人个一‬跪在那儿,默不作声。这个世界太多谎言,所有一切,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蝶润苦笑了一下,自己与丛惜艾是不是同样的可怜?看着丛惜艾喜欢司马逸轩,自己从中作梗,迫得丛惜艾最后不惜说出她的心里话,却失去了司马逸轩,也彻底失去了司马溶,最后落得个无人疼无人爱的地步。

 风越来越寒,蝶润觉得寒意不,站起身来,回到房内,站在门口,整个人呆愣在当地,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皇上穿戴整齐的坐在桌前,面沉如水的看着她。丛雪薇安静的,面带微笑的站在皇上的身后,面色苍白,看来美丽动人。

 “蝶润,你,竟然是这样黑的心肠,如果不是雪薇心细察觉,并让二太子妃细细追查,朕,真的要栽在你的手中!”皇上阴沉‮音声的‬听起来比窗外的雨还要冷。

 蝶润苦笑了一下,慢慢的说:“皇上英明,察觉了蝶润的安排,蝶润安心接受惩罚。请皇上允准蝶润可以自裁,落个全尸。”

 “你到底是什么人?”皇上冷冷的说,“刚才与你讲话的是何人?朕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她应该是乌蒙国的长公主,是蕊公主的姑姑,乌蒙国当今君主的亲姐姐。”

 蝶润淡淡的说:“皇上既然知晓了蝶润念头,就请皇上成全蝶润,不必再追问。”

 皇上冷冷的说:“朕岂能让你轻松躲过此事,以为一死就可以一了百了,哼,朕一定要查清楚此事。来人,带这人下去,好好的审问!”

 蝶润低下头,心里一心的悲哀,丛意儿说得不错,值得吗?到不如心里放了爱,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的好,或许在司马逸轩心中,自己尚有一丝美好可言,如今,她就如丛惜艾一样,失了原本应该好好珍惜的,付出一生的代价。她随着侍卫走出暖玉阁,想哭,却落不下泪来。

 大牢中,而阴冷,空气中有着怎么也驱散不去的诡异。远处有间牢房房门锁着,却透着灿烂的颜色,‮道知不‬‮么什为‬,里面涂画着漂亮的图案,有着别处不可模仿的快乐味道。蝶润有些奇怪的看着那间牢房,那间牢房异常的干净,似乎有专人打扫,点尘不沾,到更像是一间客房,仿佛看得见灿烂的笑容。

 丛雪薇站在牢房外面,顺着蝶润的眼光看去,也看到了那间漂亮的牢房,那儿明显是个地,自己进来‮候时的‬,这儿的狱官并不允许任何人接受那儿,并说是轩王爷亲自吩咐过的,那儿,是个任何人不可以轻易进入的地方,除非有轩王爷的命令。

 “不必再问我‮么什为‬。”蝶润有些疲惫的说,“你们关了我,却关不了我的生命,我随时可以结束我自己的生命,有些事情,就算‮道知我‬,我能够说出来吗?不说,你们会随时要了我的性命,说了,他们会随时要了我的性命,到不如我自己了结了我的性命。”

 丛雪薇看着蝶润,静静的说:“你曾经是轩王爷的人,你,就是轩王爷不可以推的责任,他突然丢弃了你,你突然出现在皇上身边,这说明了什么,你想好如何解释这一切吗?”

 “这一切和轩王爷没有关系!”蝶润厉声说,“你们休想用我来威胁轩王爷,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是他让我可以活下来,但是,这所有的一切全与他无关,你们不过是想要通过我来证明轩王爷想要夺取皇上的位子,哼,就凭如今的这位皇上,岂可以左右大兴王朝的前途,若是轩王爷有了不妥,就会失了整个大兴王朝的江山!”

 丛雪薇安静的说:“皇上已经派人仔细查询此事,纵然他是轩王爷,有着他人不可比拟的权力,却不可以和皇上做对,皇上随时可以用造反的罪名除了他,他也太过猖狂,竟然想到用一个青楼女子来引皇上,并且还引了惜艾,如果没有他,惜艾和意儿也不会有如今的情形,她们二人早就已经嫁给司马溶,过着平静幸福的生活。他,以他是轩王爷的权力,伤害了她们姐妹二人,其目的不过是想要一步一步的对付皇上而已!”  M.eb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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